陈中兴犹豫着,想说又觉得这样是在出卖阮庆辉和范建军,所以嗫嚅了一会儿没说话。
老陈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件事背后果然还有别人。为了让陈中兴少担点责任,老陈便劝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你在这关着呢,别人倒好,什么事都没有,你傻不傻啊?还不赶紧说。”
那几个穿制服的人站在一边旁观,既然老陈出面帮他们问清真相,那他们就等着结果好了。至于结果是真实无误的还是陈中兴着急乱攀咬的,这并不难判断,等他说完他们自然有法子知道真假。
“我,我说还不行吗?”陈中兴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时候已经没了主意,虽然仍然觉得把他表哥的朋友范建军供出来不好,可也由不得他了。
可是等他说完了之后,他爸爸失望地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呀你呀你怎么这么傻,一点头脑都没有?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啊你?”
老陈真快气死了,姓范的说了几句话一激,他儿子就傻乎乎地跳坑了。这事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把那姓范的怎么样呢?只是激了他儿子几句,这个也不犯法啊。
那几个制服听完了这些话,也知道这事无法追究那个姓范的。因为陈中兴提到了他表哥,很明显他说的是真话。可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对方也不用担责的。毕竟买凶伤人这件事对方完全没有参与。
这时候老陈知道从儿子那边无法入手了,便跟那几位制服说道:“我儿子他社会经验不足,性格有点冲动,要不是有人怂恿,他不可能这么做。能不能考虑这个因素,宽大处理啊?”
“陈副局,这件事我们几个人无法做主的,我们只负责审案,至于后边的判决,要看法院和受害者的意愿。”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几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我就不影响几位工作了。”
陈副局到底在社会浸淫多年,很快地调整好情绪,带着他老婆从审讯二室里出来。走出这片围墙和大门,他老婆终于忍不住,哭着问他:“怎么办啊老陈?难道就让儿子那么待下去啊?真要是进去了,他这辈子就毁了啊。”
“你让我怎么办,你打算让我怎么办?你儿子这次招惹的不是一般人,你以为我能平得了这个事吗?我平不了。”陈副局这时候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
然后他又指着他老婆:“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你说说你们老阮家的人怎么这么不地道?阮庆辉怎么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倒置身事外了。好,先不说这个,就说范建军跟咱们家中兴说那些话,你那外甥眼睁睁看着听着,就是不给咱们提个醒,也不劝着点,就看着中兴往坑里跳。你不觉得可恨吗?”
范建军这人,老陈认得,也知道他的身份,别说范建军只说了几句话,就算这事他也参与了,老陈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可阮庆辉的做法,却让老陈寒了心,那小子对他,平时也算得上恭敬,见了面一口一个姑爷地叫着,可这次为了讨好姓范的就能眼看着自己表弟跳坑而置之不理,这年轻人实在让人齿冷。
“那,那怎么办啊?”他老婆已经没有了平时的伶俐劲。
“你先回家吧,我去找人试试,不过这事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老陈说着,招手叫停了一辆车,然后上车走了。
他老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最后想到她丈夫的话,便打算去她哥哥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