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长略有些苦相,朝后一摆手。身后跟着的随从立刻走上前,将提着的黑色薄提箱和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递了过来。
黑提箱看上去很重,陈总长接过提箱手往下一沉,又伸手拿给梁经理:“这是我给付先生的一点心意。小梁啊,再辛苦你一趟。”接着又把手提袋交到梁经理手中,“这个呢,你拿着,看看满不满意。”
梁经理把黑提箱和手提袋都接了过来,看都没看,直接碰了碰车身。让司机下车来把两个包接过去,放进了后备箱中。然后他把烟头一扔,上下拍了拍手,道:“陈总长,你确实得抓紧了。新东都和马莱里亚两地的临时政府军合并是迟早的事情。”
陈总长背着手,默默无言。
“对了,”梁经理想起什么似的,“其实啊,陈总长,你不必费心总是送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到我这里,那些个玩意儿我是不可能带到付先生面前的。”
“唔……”
“没什么其他事儿的话,”梁经理转身自己拉开车门,“我就此告辞了。如果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
“好吧,小梁,那就辛苦你了。”陈总长看着梁经理上车。
梁经理坐进车内后又掏出了烟盒,叼上一支并点燃,车辆绝尘而去。
陈总长看了看远去的车辆,心里暗暗说道:“三番五次地怠慢我,欺人太甚了……看来我得先下手为强了啊。”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到自己车门前,由随从打开车门,然后坐了进去,对司机说道:“立刻去新东都中央医院。”
“是。”穿着军装的司机应道。
紧接着陈总长的随从上了副驾驶位置,车子发动了。
远处,马路上的车辆已经比较少了,车速很快,夜色也越来越浓。
车厢内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陈总长端坐在后排,想着心事,他一会儿得去对付一个非常麻烦的家伙。
没过多久,汽车发动机的转速降低。转向灯闪亮时,厢内回荡着噼啪噼啪的声音。紧接着是中央医院大门的警卫招呼、狗叫声、地下停车场闪烁的日光灯管啪啪作响、电梯的叮铃、综合大楼内的警卫、空旷的长廊回响着脚步声。
陈总长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这些他也都没心思抬眼看。
穿过走廊来到一处门前,除了梁上挂着的“闲人免进”标牌,其他什么标志也没有。两名站立在旁的防空队警卫宪兵向陈总长敬礼。这时,从里面走出了一位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矮个子医生出来迎接。陈总长转身对随从说道:“你在这里等我。”然后便和医生一起走了进去。
再往里面则已经不是医院的陈设了,而更像是一个大学的综合实验室。
白大褂矮医生侧身从口袋里掏出门卡,在识别器上划了一下。随着指示灯变绿,咯嗒一声门锁弹开。医生把门推开,姿势略显费劲,然后请陈总长进去。
到前方拐角处的监控室内,警卫宪兵起身敬礼,并为陈总长操作打开里侧的玻璃门。
里面是一间更大的屋子,四处摆满了计算机、复印机、资料柜等等,纸张文件堆得到处都是,满地纵横交错着各种粗细的线缆。
现在时间到了深夜,屋内已经没有工作人员。前方有两名女护士快步走了过来,在陈总长面前弯腰点头致意,然后便退了出去。(http://.)。
陈总长转过身,对矮个子白大褂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需要的时候会招呼你。”
“好的。”白大褂点点头,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看到屋内已经没有别人,陈总长继续迈开步子往里走。
在房间深处中央,灯光明亮,显得敞亮了许多,没有杂乱的办公桌和资料柜,但是线缆变得更多了。这些线缆汇集到几个记录仪,记录仪旁边是一个单人病床。
病床垫着淡绿色的枕头和褥子,在上面半躺着一个人。
那人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正走过来的是新东都三军总长陈立明,嘿嘿地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右肩想要挥手致意。可是,他的右手袖管内空空如也,整只右臂都没有了,只剩一个裹着绷带的光膀子在上下蠕动。
就在这时,陈总长看到那个人的右前方两米开外,有一个手臂形的东西举起,朝自己挥了起来。把陈总长惊得退了两步。
眼前的景象就好像变魔术似的,病床上的人挥动着不存在的胳膊,而离开身体的那只手在两米外听他使唤。
“哟,陈总长。”那个人咧开了他的狼颚,笑了起来,“握个手吧。”
病床上的人没动地方,但是那只胳膊飘飘忽忽地伸向了陈总长,把手掌递了过来。
“啊?哈,哈哈哈。”实验室内回响着那个人如狼啸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