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稚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珩之一把拉上马,因为周围太嘈杂了,陆珩之靠近苏稚颜耳边低声的说,“我先送你回去”,不是疑问,是不容拒绝的安排
放在以前苏稚颜肯定会和陆珩之呛声起来,但因为那梦,让苏稚颜在面对陆珩之时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
耳朵感受着陆珩之说话时候呼出的暖气,一下就痒到心里,苏稚颜蓦地一下就脸红了起来,不自在的伸手揉着耳垂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瞧着两人亲近的模样,又看着那陆小将军低着头对那女孩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把人小姑娘惹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起哄起来
自古英雄配美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这陆小将军虽年纪不大,但用军如神,随父征战这几年早已是军功满满了
再看两人亲近的样子,便有几人胆大的调侃着,“陆小将军,可别辜负了佳人苦心啊”
这话一说,在酒楼雅间的贵公子们不乐意了,也顾不得什么世家规矩,七嘴八舌道,“哪来的泼皮无赖,说的什么胡话,睁大你眼睛看清楚了,那是靖王长女,皇上亲封的靖安郡主”
开口的都是些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不学无术,打马遛街,最爱的不是金钱珠宝就是美人红袖
若说没对苏稚颜动过什么念头,那是不可能的,奈何这杂念刚动,就被陆珩之堵在窄巷里,揍得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如今看那些百姓们把陆珩之和苏稚颜放一起乱点鸳鸯谱,自然不能放任不理,大家都得不到,凭什么你陆珩之捷足先登
陆家军大败南越,可谓是件大喜事,人群中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她们今日来都是为了接自家男人回家的,她们这些过来人瞧着,也知道这郎有情女有意的就差临门一脚了
老人们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哪能被这几个纨绔给毁了,牙尖嘴利道,“陆小将军气宇非凡,军功无数,用兵如神,是我们大魏的好儿郎,和郡主也是天作之合,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尖嘴猴腮,人郡主金枝玉叶会瞧上你?”
听着周围百姓的打趣,苏稚颜只觉得越来越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不像样,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扭过脑袋埋着头,想把自己藏起来说,“陆珩之,你快放我下去”
陆珩之看着自己面前圆圆的脑袋,那支步摇正好戳到他的肩窝,一下一下的晃着,颇为好笑苏稚颜的鸵鸟行为
男孩子的劣性根一来,就起了捉弄人的心思,于是两手一拉缰绳,示意越影可以走了
然后一本正经的忽悠苏颜,“在下面人挤人的有什么好,不如在马背上陪我看看大魏,我都好几年没回来了陌生得紧”
苏稚颜蓦地一下就心软了,陆珩之从小就独来独往,自己是他在京中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可是自己见他的次数却少得可怜
梦中陆珩之凯旋归来的时候,自己别说上街看陆家军入城了,就连皇上在宫中设宴为陆家军接风洗尘,她都连连推脱说身体不适就不去
之后就是四年一次的秋闱,自己外出时巧遇了顾奕这位新科状元,又在秋猎时被顾奕所救,自己整个心思几乎都扑到了顾奕身上
后来狩猎结束后,皇上大摆筵席,自己实在不喜酒味,呆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告退了,谁知前脚才刚跨进内室,后脚陆珩之就随着她翻窗而入,红着眼睛将她抵在屏风后圈在双臂间问,“你果真这在么喜欢他?”
苏稚颜闻着满室的酒味,又被醉醺醺的陆珩之抱了满怀,熏得头昏脑胀,只想让陆珩之快些回他自己府上,于是脱口就是,“对,我就是要嫁给他,现在你给我从哪来回哪去,别再来烦我了”
那是他们见的最后一次面,第二日陆珩之就去向皇上请命,带着兵马提前回安平,继续守着大魏的南界,还真是从哪来回哪去
这一走,就是三年,若不是惊闻自己逝世的消息,三皇子又伙同顾奕谋权篡位,都不知道要在那荒芜的安平呆上多久
陆珩之看着一直发着呆的苏稚颜,心中不满,曲着食指,敲了敲苏稚颜头上簪的步摇说,“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苏稚颜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捂住自己的步摇,怒目而瞪说,“知道了知道了,陪你就是了,不要弄乱我头发啊”
怕真把人给惹急了,陆珩之连忙收手,只是苏稚颜伸手太快,捂住步摇的时候,也握住了陆珩之的指尖
苏稚颜全身心都在自己的头发上,倒是没注意到,反而是陆珩之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因为苏稚颜今日穿得一身颇为繁琐的长裙,没办法想陆珩之这样骑在马背上,所以陆珩之拉苏稚颜上马后,一直都是侧身坐在陆珩之前面
又没有缰绳可以握着,又是侧身坐着的,随着马的走动,苏稚颜实在有些坐不稳,但又不好直接靠着陆珩之,这样和被陆珩之抱在怀里有什么区别
于是,苏稚颜衡量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抬着头,带着讨好的笑问,“陆小将军,我能不能扶一下你的手臂啊?”
和因为坐不稳跌到陆珩之怀里比起来,扶一下手臂这小小的肢体接触根本不算什么
陆珩之听到后,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靖安郡主客气了,使唤我都能心安理得的苏稚颜,这样的小事也会问我?”
苏稚颜嘿嘿一笑,知道陆珩之这是答应了,便放心的把手搭在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