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知道我得了绝症,药石无用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我随时可能要失去生命的恐惧。
当时我心里最害怕的是,要是我就这样死去,我会有多遗憾。分别以后,还没有看到你说的花海,还没有走上你说的天路,还没有,还没有再见一见你。
这样的遗憾,才是深深触痛我心的。
一路走来,靠着这份遗憾,你看,我还是坚持到了天路。看到了那片花海。
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不舒服了。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高原缺氧,但是吸了氧气还是不舒服,我知道,是我的身体已经再抗议了。
但是没关系,本来每前进一步都是我赚来的。
从十三岁你救我的时候开始,每一步都是我赚来的。
我用赚来的每一分钟,换能和你再次相遇,可以吗?
哎,怎么写着写着心绪又不稳了,看来今天不适合写啊。
罢了,今天有些晚了。
明天开始沿途是大草原,我想看成群的羊、马奔跑是什么样子的,还想看看草原上的日出是什么样的。
你也一定在看吧。
那就这样了,大家晚安。
吴俟隅摸着被泪水模糊的笔迹,手指轻轻拂过娟秀的钢笔字迹,喃喃说道:“这条路这么长,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呢?找人陪一陪不好吗?你知道我随时都会来。”
吴俟隅的语气充满了埋怨,还有无奈。
她一直都知道巧巧走的孤独,但是巧巧隐藏的很好。
就像在学校的时候,吴俟隅也从来不知道巧巧家的情况。
吴俟隅知道巧巧不是故意隐瞒,但像巧巧这样的性格,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说出来,也找不到人说。
所以后来就学不会怎么说了。
“最后的路,她是希望一个人走完的,这是心愿,她完成了。”郑桥撕下日记本上的纸,放在路边的草丛上点燃了。
吴俟隅他们现在就在格桑镇。
确实来这里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数看起来都十分的文艺范儿。
并且随着这两年商家的宣传,还有越来越多的网红来天路上自驾游,这儿的旅游产业很成熟了。
站在路边,不时就有人过来问是否要拼车。
格桑镇上有租车的地方,吴俟隅和郑桥租了一辆车,她准备看一看这天路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着这么多人来来往往。
“出发吧。”吴俟隅对副驾驶的郑桥笑了笑。
巧巧,踏上你的足迹,我们一起走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