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起当世大儒、新科榜眼这些人,这群养在深闺的女子们只怕还有不知道的。可是,这姑苏才女朝烟客的鼎鼎大名,但凡略识两个字的女孩子,便没有不知道的。
那可是当朝最知名的才女啊,朝烟客的画作不知成为了多少女孩子们的临摹对象。且因了她乃是女子,她在闺秀之中的名声却是比什么大儒都要响亮。
此刻,众人已经完全不怀疑傅珺那篇文了。
看看人家这家族成员,又是大儒,又是新科榜眼、新科探花郎,还有个才女姨母,人家爹也是个探花。这般家学渊源之下,傅珺的学问绝对不会差的。只怕那家中请了坐馆夫子的,还及不上人家一个手指头呢。
谁能请来探花与榜眼给你做夫子?
那方才出声质问的女生,此时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将身子往人后藏了藏,心中默祷那何夫子千万不要看过来。
谁成想,那何槿却似是洞悉了她此刻心中所想,此时便蓦地看了过来,淡声问道:“如何,你可服了?”
众人的视线立刻从傅珺身上转到了那个女生身上,站在她身前的人更是让了开去,将她完全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那女生窘得满脸通红,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如何放,只低头道:“学生服了。”
何槿猛然抬高了声音,厉色道:“你方才口口声声说别人是背了成文才得了高分。你所疑者,除了傅四姑娘之外,是不是更怀疑我白石书院的夫子们有眼无珠,不分好坏,连一个人是背了成文还是自己为的文都分不出?”
那女生被这一声厉喝吓了一跳,面色更是由红转白,颤着嘴唇道:“学生不敢。”
“我谅你也不敢!”何槿掷地有声地道,“你若对白石书院的入学试不服,对我书院的夫子们不信,便请立刻出去。我白石不教你这样的学生。”
那女生被骂得脸白如纸。全身轻颤,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却是连动也不敢动,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站好!”何槿又是一声大喝。那女生被吓得浑身一抖,脊背却是本能地挺直了。
何槿厉色目视于她,旋即又环视四周,冷声道:“危而不惧、乱而不慌、骄而不纵、辱而不屈,此乃礼也。诸君身为女子。可知这礼之一字,不仅是对人有礼,对己更需有礼。才经了这么一点事便连站都站不好了,体统尽失,礼仪何在?”
这简直就是拿这个女生当了学习标本,供众人参观了。
众人皆是看看那女生,又向傅珺看了看。
却见这位傅四姑娘依旧如刚才一般,神情淡淡的,完全没有一点得意轻狂。而那个女生此时却是脸色灰败,虽被何槿喝得站直了。可也仅仅是站直了而已,什么风度礼仪,那是完全没有的。
这两厢比较之下,孰高孰低,直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