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湖州的生意远比之前想象的困难,无论你从哪来,有什么目的我已经不在乎了,就凭你那晚跑出去给娘做拔鱼刺的工具,我就有理由信任你”
“谢谢掌柜的,可我...”
胡雪岩摆摆手“你不要拒绝了,让你去哪里做掌柜我也不放心,只是给你一个自由的空间帮着打理生意,再有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去,等王大人站稳脚跟后你再去,并不是在难为你”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叶一鸣就不再好拒绝了,说实话他只想安安分分的生活在胡雪岩这棵大树之下,至于未来爱谁管谁管!可现实就这样的推着他,刚被人揍了一顿,又要被安排到湖州,那里离南京好近的,可怎么说,说你们的南京没几天就得被人给推了,赶紧逃吧!不现实啊!
“我没有问题,掌柜的安排就是”
胡雪岩嘿嘿一笑“当年我十二岁离开家,所遇到的掌柜的们,无不是善良大方之人,如今我也如同当年的掌柜的一般,放手送你一前途,也算是安了我的心”说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家门,留下叶一鸣在原地。
第二天下午跟踪韩胖子的两个伙计赶了回来,说明了跟踪打探到的情况,事情跟他们两个分析的接近:韩胖子到了湖州直接去了当地的顺登钱庄,进去不久从里面跑出来好几个伙计。
幸亏之前让尤五加派了人手,这些人分散开跟着这几个伙计一一查清了与韩胖子碰头的人。这伙计很是细心的把这些人的名单记录了下来,名单里没有看到丁老大,几乎涵盖了整个湖州的钱庄行业,在名单的后面看到了两个名字如同一滴水滴入油锅一样在胡雪岩的心中炸开。
胡雪岩不动声色的把名单递给叶一鸣,接过来看了不超过两秒钟“怎么会有李掌柜!好他个活算盘李成,上个月银根紧我们还借过他钱庄一千两银子白白用了八天!”名单也被他拍在了桌面上
“他的下边还有一位呢,可能你不认识,这位可是漕帮内的大佬,论辈分尤五还要叫他一声师叔”又看向身边刚回来的伙计“尤五知道吗”
“我跟漕帮的兄弟一起回来的,应该也是刚刚知道”
“好,你先去忙”伙计下去关上了门屋内就剩他们两个人“李成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漕帮”
“漕帮有什么好担心的,本来就是诸侯割据的局面,大不了分裂呗”
“哪有这么简单,这个高辈分的师叔还是如今的漕帮的副帮主,王大人在处理漕运事情的时候没少跟他打交道,如今漕运那么复杂,谁的账本都经不起查,这个人还与黄宗汉有些渊源,虽说黄大人即将升任,可要找英九兄的麻烦还是能的”
“他一个混江湖的还能翻了做官的天?”
“英九兄在位他翻不起来,可调任了呢,账本落到下个人那里可就难说了”
“漕运局下一任官我们想办法弄一个自己人不就好了”
胡雪岩摇摇头“太晚了,再加上王大人一直在漕运局工作,哪有什么人脉”
“可不可以兼职啊,做湖州知府同时还做这漕运局的局长,这样自己还能一边控制着账本,一边寻找可靠的接班人。我们只需要向黄宗汉花些银子”
“嗯~也算是一个办法,能花钱办的事情一般来讲不难,这样你去见尤五哥,可以全权代表我,我去找王大人说这件事,好让他有个准备”交代了需要表达的意思,就分别出发了。
自从魏老爷子倒下,整个漕帮就也随着他分崩离析,辈分高的不服这位新帮主,同辈分的浑水摸鱼阳奉阴违,弄得整个漕帮山头林立,还相互之间恶性竞争,那里还有当年的组织严密与团结。
叶一鸣来到尤五的宅子时,屋内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像是在商议着什么,尤五看到叶一鸣站在屋外很热情的打招呼
“诶呦,小兄弟,还站在门外做什么”把叶一鸣迎了进去,向他一一介绍了屋内的人,有布行的老板,煤炭的商人,总之都是各行各业的老板或是老板的亲信,轮到介绍他的时候叶一鸣向大家一拱手
“在下阜康钱庄叶一鸣,现为胡掌柜的助手”
“小兄弟,胡老板可是对你信任的很,莫谦虚了”一个有见过几面的粮商笑着补充道。
大家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后,尤五回到主人的桌位继续将刚才没讲完的话,中心思想是现在北边战事愈演愈烈,我们杭州地区的漕帮但凡能走漕,定不会给在座的老顾客涨价,希望他们不要舍近求远选择其他的组织或脚行。萝卜给完了就挨到大棒了,半威胁着说其他货运组织是运不出杭州城的,最后给每个人一些茶叶类的小礼物就算是缓和了气氛。
人陆陆续续走完屋内只有叶一鸣流了下来,尤五一挥手让漕帮的兄弟都退下,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一鸣一抱拳“掌柜的有急事去找了趟王大人,特意让我来感谢您和您手下的兄弟”说着从怀中掏出胡雪岩给他之前准备的玉扳指“并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尤五接过扳指迎着光,边看成色边点头嘴上说“胡掌柜太客气了,我一混江湖的莽夫,那里配得上这等高雅的物件”
叶一鸣心里是一万个鄙视:分明是喜欢的了不得,说什么客气话,我要是傻实惠说句算了把扳指拿回去,你哭不哭
“五哥客气了,掌柜的说过,扳指与高雅无关,身份配得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