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多时,李牧那枯瘦的手颤了一下,手中珍视的望远镜便掉在了脚下的尘埃之中。
“武安君……”龙景提醒了一句。
李牧嘴唇颤了颤:“是,是,是我大赵旌旗!”
……
东郡,悬崖之上……
云涯拨了拨眼前的火堆,开口说道:“武安君与二十万大军汇合,已经深入狼族腹地。”
盖聂有些担忧的问道:“王上,请恕臣直言,狼族虽不如我中原列国兵多将广,可狼族之人自幼生长马背,军民皆兵,至少拥兵四十万。如今只凭武安君的二十万大军,是否有些不足?”
“盖先生担忧过甚了。你有所不知,塞北狼骑曾征讨草原,纵横无忌,本就是皇朝对付草原的最佳利器。而追风骑兵,更是仿当年成吉思汗南征北战的蒙古轻骑所建。无论是塞北狼骑,还是追风骑兵,都是皇朝最精锐的骑兵。”
“此言不错。可问题是,皇朝的军队,武安君又是否熟知?如果将不知兵,岂不适得其反?”
云涯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妨,我已经在给武安君的信中交代清楚了。以武安君的智谋,定能明白我的深意。”
……
狼族之地,赵军大营……
漫漫星空,中军大帐依旧灯火通明,而一身甲胄的李牧跪坐于军帐之中,手捧书卷,正在细细研读。
这是来自皇朝通天阁的兵家典籍,而且有着大量的真实战例。其中,更有着皇朝各大军种以往的战事。而这些,全是云涯命领兵的将军带来的。
突然间,军帐的帘子被人掀了开来。李牧并未抬头,依旧在就着灯火低头看书。
“这么晚了,将军还未就寝啊?”龙景又端来了一盏灯,放在了桌上。
李牧摆了摆手:“不用了,息了吧。塞北苦寒,物资贫乏,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可将军,您的眼睛……”
“老夫无事。”李牧回了一句,然后又道:“你也早点儿睡吧,明日还要行军。老夫,看完这卷便会歇息了。”
“将军,您这又是何必呢?您统兵多年,何必……”
“唉~~~不可胡言。”李牧呵斥了一句,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王上一纸长信,将来历尽数告知,向老夫毫不隐瞒,老夫心中深感王上信赖。
而这些将士,都是我山东六国从未出现过之精锐将士,用兵之法,多有不同。且不说别的,这几日你也见了,能相互配合,在马背上轻易的压制住狼族的勇武之士,当真是让老夫惊叹。此等精锐,与以往战法大为迥异。
此等精锐,老夫亦是第一次统领,须知将不知兵,乃用兵之大忌。为将帅者,不为也。老夫蒙王上信赖,又岂有不尽心尽力之理呢?否则,当年长平之战,马服子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
龙景闻言,面露愧色的道:“将军教训的是,是龙景失言了。”
李牧看了看他:“好了,说说到底因为什么事吧?你虽是老夫亲军,可没有紧急军情,也是入不得军帐的。”
“嘿嘿~~~~将军慧眼,末将惭愧。”说着,龙景脸色一肃:“王上的亲笔书信,刚刚抵达。”
李牧一愣,伸手便握着书卷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混账,王上信件你也敢耽搁。老夫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是吧!”“拿来!”
从龙景手中拿过了信件之后,李牧便冷声道:“还用得着老夫吩咐吗?自己滚去领军杖三十。”
龙景头一低,大声道:“是!末将领罚!”
赶走了那个不知轻重的混账之后,李牧便打开了信件。不一会儿,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一道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王上和老夫想到一起去了。趁着此时头曼在北古城,深入草原,以草原诸部为目标进行练兵。如此,倒也不失一个快速掌握这两支骑兵的用兵之法的好办法。如此,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