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遗子孙忧”,这是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在追求的事情。有这个模型在,就算是再笨的朝臣,也能明白禁伐令对黄河下游的好处了。
“必须推行禁伐令和禁牧令,要尽快、要彻底。”
“魏侍中说得对,必须尽快推行,殿下,不知您可起好了禁牧令?稍后中书门下直接通过,立刻交给尚书省执行。”
看到禁伐令的时候,房玄龄还觉得这东西屁用没有,可是明白了它的作用后,就立刻焦急了起来。甚至于,只是提一嘴的禁牧令,他都要跟着实行。
吩咐张赟把东西都带走后,李承乾回到座位上,说:“禁牧令孤没有起草,跟禁伐令不同,禁牧令想要推行,有点艰难,毕竟,要推行禁牧令的区域里,还是有不少以放牧为生的百姓,突然之间废掉了他们的生计,实在是残忍。所以,跟严厉的禁伐令不同,禁牧令要慢慢推行。诏令这些地方的官员,要等百姓找好谋生的手段后,才能推行。”
房玄龄立刻拱手领命,起草政令,也是中书省的工作之一。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
魏征站了出来道:“启禀殿下,御史台观风使选择一事,微臣已经定下了人选,共计七十人,每道七人,待到所选人交接完公务,就可以离京考察了。”
李承乾点点头:“既然人选确定了,那就批准他们出发吧,一州一县都不可疏忽,如今大唐立国已经足足十五年,也是时候对百姓的情况摸摸底了。”
让魏征挑选观风使,李承乾才会放心。观风使其实跟钦差大臣的差别不大,官位不高,权能不大,但是却能让地方官员如蒙大敌。毕竟,观风使有直奏之权,要是说哪个那个官员在位懈怠,那可就真的完了。大唐的官场风气并不腐败,至少在地方上是这样,因为贪污受贿,很容易就会被判死罪,没人敢尝试。
大朝会其实就是大型的议事会议,魏征才复命完毕,高士廉就站了出来。
李纲一走,萧瑀隐退,高士廉就成了朝中的老人,虽然只是吏部尚书,但是年龄在那,谁也不敢不敬。
朝堂之上不是论亲戚辈分的地方,所以高士廉还是要拱手施礼:“启奏殿下,吏部昨日收到了东宫的文书,要求吏部开出十余张空白官员官牒,而且其中一个是四品官,余下是六品官,却不知殿下要作何用途?”
听到高士廉的发问,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六品官在九品中,别看不上不下的,可是其重要程度已经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至于四品,已经步入了高端行列,是需要各勋贵大臣好好了解的。
李承乾没想到舅爷会在朝堂之上提出来,真是坏事儿啊!
“孤要这空白的官员官牒自然是有用处的,吏部只需要备份孤往上填充的信息就好,不要过于追究。孤只能告诉您,除了那个四品的,这十几个官员,虽然都是白衣提拔上来的,可是他们的重要程度,以六品官任命,已经是委屈了。”
房玄龄站出来说:“殿下,朝堂无隐瞒,这十几个人从一介白衣一跃而成为六品官员,如果不是惊人的功绩,是不足以与奖赏匹配的,臣等想要知道,到底是谁,立下了什么功劳?”
不止是房玄龄想要知道,所有的朝臣都好奇无比。
火药工坊,无论如何都是要隐蔽的,朝堂之上弄的人尽皆知,就无法维持它的神秘性了。不过,有限度的告诉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清清嗓子,李承乾才说:“既然房相好奇,稍后朝会过后,孤亲自给你说明吧。这件事,孤只能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申公,稍后孤就要官牒,要快些送到东宫。”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高士廉房玄龄只能退下。
大佬们都发言完毕了,司农寺丞相里玄奖才站出来说:“启奏殿下,司农寺请求殿下给贞观学院下令,将播种车的图纸交给司农寺,播种车跟农业生产息息相关,主持生产贩卖的,也该是司农寺才是。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沾染太多的铜臭之气,不合适。微臣前去学院拜访了杨度老先生,老先生对司农寺的公文嗤之以鼻,说学院只会接受陛下或者殿下的命令。微臣又去拜访了工学院分院长阎立本,他也是一样的说法。陛下不在,只能请殿下下令了。”
听完相里玄奖的话,李承乾直接笑了。
不是,司农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平白无故的就要学院的设计图,结果还什么都不准备掏?于跃不在,这家伙正在大唐境内疲于奔命,所以怪罪不到他的身上。估计,这是司农寺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动了歪心思。
“相里玄奖,你可别告诉孤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否则孤会看你不起。要播种车的设计图?怎么想的?没听孤之前说过吗?播种车的制作是学院的产业之一,产业!司农寺什么时候混到要抢别人饭碗的地步了?想要图纸?可以啊,只要把专利费结清,把播种车卖遍大唐就是你们司农寺的本事!”
李承乾的一番话说得相里玄奖面红耳赤,只能用袖子掩着脸面匆匆退回队伍里。太子说得没错,还真是他们司农寺的闲散官员看到播种车的重要,动了心思。
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会打扰大朝会的本来节奏,兵部左侍郎赵子安站了出来拱手说:“启奏殿下,亲率出动的文书,兵部已经开出,只要中书门下和殿下的印鉴,就能出发了,另外,松州留守韩威请求回京述职,微臣不敢擅专,请殿下决断。”
韩威要回来?
唐俭赶紧站出来说:“殿下,不可,韩威因为兵败一事,对吐蕃积怨很深,他这次回来,明显是冲着禄东赞来的,这次禄东赞来大唐,不就是借道吐谷浑过来的?要知道韩威兵败后可是剁手明誓见一个吐蕃人就杀一个的。”
唐俭情急之下,忘记了禄东赞也在朝堂之上。
听到唐俭的话后,禄东赞不由得老脸一红。唐俭说得没错,他还真是怕了韩威,怕生出事端,才在吐谷浑借路进入大唐的。事情虽然是这样的,可是如今在唐国的朝堂之上,却不能承认。
站起身,禄东赞轻蔑的一笑:“韩威?他要来,本相等着他,只要他不借助人多势众,本相有何惧!手下败将而已!”
明显看出了禄东赞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李承乾也懒得揭穿。
见禄东赞无所谓的样子,唐俭只能说:“殿下,韩威意欲擅离职守,是不是要斥责一下?”
唐俭话音刚落,李靖站了出来说:“松州之战,并非是韩威抗敌不力,而是吐蕃借助地势,且人多势众的结果。咱们大唐没有处罚力战而败将军的先例,你要首创嘛?”
不止是李靖,今日上朝的将领都对唐俭怒目而视。要说将军们最讨厌的是谁,那一定是敌人,第二讨厌的,就是鸿胪寺的官员了,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鬼子翻译官”的词汇,否则他们一定会强行给鸿胪寺官员扣上。
唐俭心里那个冤啊,他是鸿胪寺寺卿,保护使节的安全,本就是他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