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好歹算是这大将军府的主子,可这会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进来偷东西的贼呢。
门轴转动,没发出一点声音。
墨千玦住的是府中闲置已久的一个小院子,虽然已经安排下人打扫过了,但空气中还是有淡淡的灰尘味。
屋子里只点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灯,光线昏暗柔和。
“小白?”
朝歌压低声音喊了一句,没人应声,看来苏白白守了一天,已经去休息了。
呼——
朝歌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她又不是来干坏事的,有人在又怕什么?!
躺在床榻上的人轻哼一声,打断朝歌脑子里那些奇怪纠结的想法,快步走进里屋。
“玉儿?”
朝歌以为墨千玦醒了,轻唤一声没得到回应,才发现墨千玦紧皱着眉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估计是因为难受才在梦中哼了一两声。
朝歌冰凉的小手贴上去,高得吓人的温度。
“太奇怪了……”
朝歌自言自语开口,眉头皱起,想着明日一定要好好问问苏白白,玉儿身上这毒怎么回事,如此古怪的毒,她还从来没见过。
“这人也是不靠谱,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提起苏白白,朝歌忍不住骂了他两句,不管怎么说玉儿是他的病人吧,现在伤得这么重,昏迷不醒的,他不说日夜守着就算了,他滚去休息了好歹喊个丫鬟小厮什么的来守着啊,就这么让玉儿一个人躺着,万一出点什么事,非弄他一顿给他长长记性!
阿嚏!
裹着一条毯子,正在院墙下守着熬药的苏白白,莫名觉得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苏白白揉揉鼻子,转头就见睡醒起来撒野尿的另一只小白。
小毛球本来撒尿的姿势都摆好了,看到苏白白,特意走过来两步,堂而皇之地对着苏白白抬起腿,舒舒服服地尿在苏白白脚边。
要说不是故意的,那都没人信。
苏白白看着自己绢丝锦鞋上的黄色污渍,整个人都愣住了。
“啊!!!”
反应过来的苏白白怒吼一声,把手里的蒲扇一丢就去追小白狼,可苏白白这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小毛球这四条腿的呢?
“小畜生!别让我逮到!否则我把你剁碎了当药引!!!”
小毛球好像能听得懂人话一样,听到苏白白这么说,停下来,回头看着苏白白,慵懒地舔了舔爪子,那不屑的眼神完全没把苏白白的话当真,挑衅意味十足!
苏白白那个气啊,脸都憋红了,冲着朝歌的房间大喊——
“臭丫头!明天就把这个小畜生送走!我和它,你只能选一个!”
众人:答案还用说吗?当然是选四条腿的小白啊!
朝歌沾湿毛巾敷在墨千玦的额头上,倒了半杯水,用湿润的棉布给墨千玦擦了擦干裂的嘴唇,又拿来一壶烈酒,给墨千玦擦手。
朝歌一边擦,一边开口,“玉儿,你这救命之恩,我可是努力在还了哦,活了这么久,我还没这么伺候过哪个病人呢。”
细心地擦完手,朝歌掀开被子,准备也擦一下脚。
被子才掀开,朝歌手上的动作就顿住了,墨千玦脚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伤口划得深,因为没有及时止血,又有点感染,伤口开始化脓了。
朝歌把毛巾丢进盆里,看着那张娇弱苍白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句,“再努力,这人情怕是也还不清了吧……”
朝歌取来自己的工具,把琉璃灯罩搬到床尾,又点了两个烛台,盘腿坐在床下,给墨千玦处理脚踝上的伤口,清理坏死的皮肉,消炎,缝针,上药,包扎……
每一个步骤都极其认真,烛光照在她脸上,温柔异常。
墨千玦的脚踝上,深深浅浅,少说也有数十道伤口,最新的伤口不过才刚结痂,朝歌开始有点好奇,玉儿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样的伤,这样的身手,这样诡异的毒,这样神秘的他,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的过去,想要去看看他的内心。
朝歌忙活完一通,墨千玦原本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睡颜也不似刚才那么痛苦了。
朝歌收拾好自己的小刀和针线,手搭上墨千玦的额头试了试体温,还是烧,但没那么夸张了。
朝歌收回手,刚准备走,手腕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炽热的温度,从手腕上传来。
“歌儿……”
墨千玦呓语一声,眉头又紧了起来。
朝歌心头一震,刚准备抽走的手,生生停住了。
他是在梦中,喊了自己的名字吗……
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滚烫的温度,好像烧红的烙铁,他握得太紧了,紧到朝歌手上有充血的感觉。
朝歌扶着床边坐下,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迷茫。
她不理解玉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也想不明白自己对玉儿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朋友?
救命恩人?
还是……
喜欢的人?
朝歌冰凉的小手抚上墨千玦的手背,他的手真的很大,很有力量,暖得不像话……
朝歌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脑子里就像满是浆糊一般,无法思考。
芯片提示,手上接触的温度是39.2度。
朝歌眼睛一亮,对啊!她有芯片啊!
朝歌闭目在芯片中搜索——
【喜欢一个人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