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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并非所有甜味都美好(2 / 2)

恰好在张洋胃口来了的时候,三人登上了一座绿意盎然的小岛。桑托斯这次没再给小船做什么隐蔽工作,而是从船舱里搬出来两个箱子,自己扛一个,另一个交给张洋。下船之后的路上,桑托斯友好地和每个看到的人打招呼。

出了码头,桑托斯和一个当地人连比划带嚷嚷地说了一会儿。当地人离开后,桑托斯用手势示意稍作等待,等待的过程中张洋注意到,除了桑托斯的船稍稍有点科技含量之外,码头上其他的船舶都看起来十分原始,甚至有的船上完全不具备智能装置,简直可以算得上古董级别。张洋还一个成年男性都没看到,全部都是女人在做工,连小男孩都很少。虽然觉得奇怪,张洋仍旧谨记老鬼的嘱托,一句话也没说。而且就算没有老鬼的交待,突然开口说起汉语的话,在这儿一定也会被当成异类。张洋拉了拉迷彩服的袖口,想尽量遮挡自己过白的肤色。

早晨的太阳还没开始毒辣,三人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等来了一辆货用运输车。高高的车头上面车窗开着,里面露出一张挂满混着灰尘和汗水的脸。这是张洋见到的第一个岛上的男人。桑托斯和车上的人大声喊了两句话,然后就把箱子举了上去。张洋也赶紧有样学样,把箱子递给车里的男人。男人费力地接过箱子,和桑托斯比划着说话,像是邀请桑托斯坐到他的位置上去。桑托斯摆着手拒绝了男人的邀请,转头钻进了货仓。车里的男人摇着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笑了。萨沙一推张洋,张洋也赶紧跟着桑托斯钻了进去。

货仓的舱门因为鼓掌关闭不严,即便光线漏进来内部也没什么好看的。整个货仓就是一个大大的金属盒子,盒子内部有许多划痕,从内部残留的泥土碎石来看,那些划痕也许就是这种石块类的东西搞出来的。虽然戴着面具,张洋依旧能够闻得到泥土的味道。另外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张洋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想揉揉鼻子又怕把面具弄歪了,只好忍着不去在意。

三人进入货仓后,车子马上出发。即便是在平整的路面上,张洋依旧能体会到车身的摇晃。只从外表来看就足以断定这辆车早该报废了,超龄服役加上暴力操作,张洋担心哪怕用力打个喷嚏,都会把车上的某个零件震掉。货仓的高度不足以让人站直,剧烈的摇晃程度更不允许人保持站姿。三人只能直接坐在货仓里,坚硬的底板颠的张洋差点把胃吐出来。张洋想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让人不顾及屁股的感受,为它们让出宝贵的客舱位置。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包含十多分钟的山路。之所以判断是山路,一是因为下车的时候确实是在山里,另一个原因就是颠簸程度和之前的路况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下车后,三人都假装心不在焉地拍着屁股和腿,缓解麻木的同时,确认下肢还活着。张洋观察了环境,他们身处在一个林中小寨入口。

说是小寨,实际也只是一些错落分布的小房子。坐在驾驶舱的男人扛着一个箱子走了下来,桑托斯赶忙接了过来。张洋自己爬上驾驶舱抗了另一个箱子。顺便瞄了一眼,驾驶舱比货仓也没好到哪儿去,损坏了的座位用树叶铺盖着,操作台看起来已经报废很久了,只能人工操作,也就难怪这本来就破旧的货车会那么颠簸了。张洋下车后,司机立刻开车离开了。张洋扛着箱子,跟在桑托斯走进小寨内部。

这种小寨张洋从前在旅游公司的宣传广告里见过,人与自然融为一体,在清新的空气中感受古人的原生态生活。身处实地的张洋觉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空气并没有多么的清新,只不过是和城市的空气闻起来味道不同而已。这里的空气闷热,并且之前在货舱里闻到的甜味更浓了一些,甜的很腻,让人觉得有点反胃。寨子里的房屋也不如广告里那么活泼多彩,房子看似用树木泥土和巨大的树叶搭建组成,整体是死掉植物的深棕色。旅游公司的广告中,小寨的村民们都是那么热情活跃,可这里看不到手捧鲜花夹道欢迎的队伍,只有几个干瘦的、连白头发都所剩无几的老年人坐在门口闭着眼睛,好像每次呼吸都要用尽全力。这简直是旅行广告的反面教材,张洋不明白这样的小寨要怎样才能吸引游客。

桑托斯和萨沙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尤其是桑托斯,张洋能明显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东道主的气场。桑托斯扛着箱子,走了没多远就进入到一个小小的,简陋的土木屋里面。屋子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女人,看到桑托斯后没有打招呼,而是赶忙开始拆开桑托斯搬来的箱子。因为房间太小不能同时容纳那么多人,张洋只能扛着箱子站在门口往里面瞧。箱子一共包裹了三层,拆到最里面露出来各种写着陌生文字的小盒子,有的花花绿绿有的纯白。从小盒子上面的红色十字和一些针头符号判断,这些是桑托斯带来的医疗用品。老阿姨和桑托斯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储存好,接下来又接过张洋扛着的箱子拆开,重复之前的工作。全部整理好之后,桑托斯和老阿姨说了几句话,老人转身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个篮子回来,从里面拿出了水果分给桑托斯,萨沙和张洋。水果很甜,但是空气里的味道让张洋对甜味产生了一种反感,尤其是房间里的那种甜味更浓。为了安抚空空的肠胃,张洋站在屋子外面强忍着吃完,完全谈不上享受。老阿姨回到了屋子里,情绪并不高,甚至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桑托斯和老阿姨聊着天,站在门口的萨沙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老阿姨都是用很短的句子或词来回应。张洋完全不知所云,房间单调的可怕,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张洋偷偷打量这位老阿姨,觉得她瘦的可怜,甚至可怕。张洋之前没见过这么瘦的人,即便是在困苦地区,比如土镇,张洋也没见过有人会瘦成这样。还有就是这位老阿姨的手指是黑色的,和小寨里其他几个张洋看到的老人的手一样,仔细看起来像是很深的墨绿色。乐于助人的张洋总是能很敏锐地感受到身边的人散发出来的求助信号,在这个小寨里张洋感受不到信号。他能明白地看得到这里的人们生存状况很差,但更为悲惨的是,他们已经麻木地接受了一切。

货车鸣笛声打断了交流,桑托斯起身给老阿姨鞠躬道别,带着萨沙和张洋离开。三人又回到下车的地方,还是那辆破车等在原地。这次桑托斯让张洋跟他进入驾驶舱,张洋有点庆幸地服从了安排。紧接着张洋惊讶地发现萨沙和那个司机两人熟练地爬上了货车顶盖,桑托斯眯着眼睛对张洋摇头微笑,张洋硬生生地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

桑托斯的手动驾驶技巧比张洋之前体验的还要差,张洋甚至觉得还不如之前在货舱里舒服呢!沿途也没什么景色,崎岖的山路两旁都是不知名又看腻了的树。回到公路之后,也只能偶尔看到一些被挖了一半的山体,还有就是冒着白色烟雾的山洞。张洋没见过这样的山洞,看到一个山洞的洞口刚好停着类似他正坐着的这种货车,有人从洞里拉出装满石头的小车,把石头一点点装填到货车的仓口中。张洋猜想这也许就是采矿,那些洞口大概是矿场的开采井口。张洋进一步猜测坐着的这辆车应该也是用来运输矿石的。

货车进入了港口码头后,直接开上了一艘大货轮。张洋来的时候这艘货轮还没在这,货轮的个头很大,而且科技感很强。甲板上除了张洋他们,还有几辆货车分别在不同的卸货口卸货或是排队。萨沙和司机从货车顶盖上跳下来指挥桑托斯停车,张洋很快看到墨绿色的矿石从货车里隆隆地滚入货轮的仓库。货车的倾泻设备不好用,需要手动卸货。桑托斯和张洋也从驾驶舱出来帮忙,全都卸完后,货轮仓库口显示了计重,并弹出一张卡片。桑托斯抽出卡片收好,司机和桑托斯说了几句之后进入驾驶舱。张洋只好又乖乖地和桑托斯、萨沙回到货舱里。张洋心里有点忍不住怀疑,老鬼是不是把他给卖到黑心矿井当苦力了。他以前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当时还不相信来着。没多会儿车又停了,三个人钻出货仓,张洋觉得身上那股腻了吧唧的甜味更浓了,不知道是恶心还是晕车,有点想吐。桑托斯昂着头和老司机大喊了几句挥挥手,像是作别。然后带着张洋和萨沙,回到码头那艘停着的小船上。张洋可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旅行实在是不好玩。

桑托斯启动小船离开码头,张洋觉得他的方向感在海上可能是不太好用了,因为桑托斯的方向和他记得的来路不太一样。终于,在听了太久听不懂的语言后,萨沙对张洋开口说:

“一会儿戴上这个,你看一下操作说明。另外除非我让你说话,否则不要开口。懂了?”

张洋特地使劲儿地说了一声“懂”,好像声音大些能起到发泄的作用。接过萨沙递来的东西,发现是防毒面具。用它干嘛呢?张洋心想早点拿来这个的话,就不用被那个甜味给恶心的直到现在胃里还不舒服了。防毒面具的操作很简单,而且通体透明不妨碍视线。萨沙还没戴上,张洋也放下面具,回头看正在远去的码头。庞大的货轮把其他东西都衬托成了微观景致。在货轮的这一侧,张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字符,那是抽象化的巨大红色标识:

“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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