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赵祯有些尴尬,但是也不能说蔡齐说的没有道理。
陈琳听到蔡齐的话,便上前一步,喝斥道:“蔡相公,与官家说话,还须注意尔等的人臣之礼。”
“好了,蔡卿也是急于公事。”赵祯摇了摇头道:“此事我已经开口岂容更改,蔡卿退下吧。”
“官家恕罪,臣一时激动,有些口不择言。”蔡齐拱手道:“臣言尽于此,这便告退。”
话已经点到了,蔡齐再说下去,只怕得到的会是反效果。因此这家伙见好就收,看到官家身边的陈琳总管已经有了些怒意,便急忙告辞出了崇政殿。
在蔡齐退出崇政殿之后,陈琳便对赵祯躬身道:“官家,这蔡相公竟敢如此,实是、实是不像话!”
“陈琳,我知道你的忠心。”赵祯摆了摆手道:“蔡相公也没说错,他也是在尽忠,只是有些激烈了。”
陈琳抬头道:“这是对官家的冒犯,内臣心中有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朝的大臣能有今天这样的骨气,也是太祖太宗的初衷。”赵祯笑了笑道:“只要不是权臣,便无碍的。”
“官家眼光高远胸襟开阔,非是内臣能比,内臣只听官家的便是。”陈琳躬身一礼,便又站于一旁。
赵祯笑着点点头道:“安乐侯的这个建议和章程,我既然已经说了要与之分说,便要做到。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还是要问问安乐侯是如何想的,才好下决断。陈琳,你明日让人请安乐侯入宫吧。”
“官家圣明,内臣知道了,这便安排。”陈琳快步去了殿外,叮嘱了一个小黄门两句,便又回到殿内。
另一边,蔡齐从崇政殿出来,回到了政事堂。
在政事堂中,吕夷简正在翻看公文,听到脚步声,便抬头看去,才看到是蔡齐回来。
吕夷简放下手中的公文,对蔡齐道:“蔡相公去见官家,这时间也并不长,难道官家没有听蔡相公的劝阻吗。”
“官家听了一半,另一半却没听进去。”蔡齐不禁摇了摇头道。
他知道官家是个忧柔寡断之人,却没想到,自己都质疑官家的权力了,官家却还是个肉吞吞的样子。
听了蔡齐讲了面见官家的经过,吕夷简不由失笑。
“官家是明君,自然是要问清楚了,才会有所决断。蔡相公有些急切了,反而不好。”吕夷简笑道:“也亏得官家性情温和,若是脾气暴烈一些,蔡相公如此质疑官家便堪忧了。”
“我为忠臣亦为诤臣,见不得官家如此忧柔。”蔡齐却态度依旧,“官家是大宋之主,每日里要处理多少政务,怎可如此寡断。我觉得,官家对安乐侯所提请之事,怕是会支持。”
吕夷简听到这里,不由摇头道:“这安乐侯入京才半年吧,没想到,他不但得了两位太后的欢心,成了驸马,还让官家看重。这等人物,也是人中龙凤了。我劝蔡兄,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我专心于自己手中之事,与其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这家伙其实最坏,表面上是在说和劝阻,可是实质上却是拱火架秧子。吕夷简一边将范宇捧的高高的,背后势力强悍。另一边却让蔡齐退一步,便是不看好蔡齐,觉得他斗不过安乐侯。
虽然这些话都是好意语气也温和,但是听到蔡齐的耳中,便有些刺耳了。堂堂的大宋副相,竟然要让着一位气焰涛天的十几岁勋贵,什么时候大宋的副相如此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