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这么说,就等于给范宇机会。
他对蔡齐这么直接的坑范宇并不赞同,蔡齐如果因为这样的事情让范宇背上罪名,怕是后果根本就无法收拾。
安乐侯乃是李太后的义子,于患难之中见真情,向来十分亲厚。
不说安乐侯会不会被官家治罪,就是真的治了罪,李太后也定会让官家收回成命。
到了那时,蔡齐这位参知政事,便会成了里外不是人的家伙。
蔡齐却是不解,抬头去看吕夷简为何回护范宇。
赵祯听了吕夷简的话,点点头道:“那便派人去请安乐侯过来吧。”
其实在赵祯的心中,刚刚也只是意动了一下,并没有真的想要将范宇拉出来治罪。
真如此做了虽然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可是这样就更显得欲盖弥彰。而且李太后定然不会不管,连宫里也得不到清宁。
而唤安乐侯范宇过来,其实也只是想要让范宇给参谋一番。
不过是一刻的时间,范宇便被小黄门给请了来。
他之前在造作院里正看百工技院近来的情况,便接到了官家相召的消息,这便赶了过来。
范宇一进崇政殿,便对官家行礼道:“臣安乐侯范宇,见过官家,不知官家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他一进来便发现今日有些不寻常,崇政殿内的侍卫们都被撤了。
这种情况只适合谈论机密之事,显然是官家不欲张扬。
“安乐侯,今日废后郭净妃薨了。”赵祯略显惆怅的道。
范宇听到这个消息也显吃惊,“郭净妃年纪甚轻,为何突然便会薨了,莫非是她身上有何隐疾。”
蔡齐此时却是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享净妃并无隐疾,而是自杀。说起来,此事与安乐侯还有些关系。你为宫中改装琉璃门窗,使得宫中各处皆为琉璃门窗。但是郭净妃自杀之时,却是用的琉璃碎片,显然是出自琉璃门窗之上。若非是你媚上,急着为宫中换装这些琉璃门窗,那郭净妃又如何会自杀,如何会轻易便薨了!”
范宇看着蔡齐,这个家伙有多恨自己,这种关系也能扯起来联系上吗?
“蔡相公,你这话是何道理。”范宇两手摊开道:“假如蔡相公欲要寻死,买了根绳子上吊了,难道要找卖绳子的去算账吗。或者你不想上吊而死,非要碰墙一头撞死,难道这也要怪房主吗?”
连着两个比喻,都是蔡齐相公要寻死。听范宇讲的有趣,却是使得官家赵祯的心情好了一些。
“安乐侯,不得对蔡相公无理。”赵祯摆了摆手制止道:“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与蔡卿斗口舌之利的,而是知你足智多谋,想让你替我也参详一番。如何使郭净妃自杀之事,不被民间胡乱议论和诟病。”
蔡齐差点被范宇的那些话给气死,只觉得今日里是真的晦气。
他本想反唇相讥,谁知道官家却也抢先开口制止范宇接着说,他若再开口便显然是他的不是了。
蔡齐还想着刁难范宇一番,没想到反而差点将自己给憋出内伤来。
“官家,郭净妃薨了这等事,在民间是免不了有些猜测的。”范宇拱手道:“只是自杀之说,却显得是给皇家抹黑,和更多猜测的原因。因此,郭净妃定然不能是自杀而死。依臣之见,郭净妃应是易怒伤肝,肝不藏血,患了血崩之症,从而亡故的。官家仁厚,便予以后礼葬之才是。如此,民间无端猜测皇家之事的人也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