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以至于赵子岩的来电铃声花了许久时间，才将她从深度睡眠中唤醒。
“喂。”
陆鸣声音混沌。
“我对你不好吗？”
听到电话那头赵子岩的话，陆鸣瞬间清醒了。
“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满足呢？”
“可能就是没缘分吧。”
当陆鸣把一切都想明白之后，她就释然了。许多美好的东西就像鲜花一样，只属于过去，没有未来，强行留在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枯萎凋零，甚至长出绿色的霉斑，发出难闻的气味，最终令人作呕。所以，在适当的时候放手，未必是坏事。
“什么是缘分？我接受不了，明明我们什么问题都没有！”
“异地就是最大的问题，你既不愿意来上海，我也不想回湖南，这样的感情没有结果。”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不可能……”
一听到赵子岩又要开启老生常谈，陆鸣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愿意，就算最后没有一个好结果也无所谓，我不想在还没有努力的时候就放弃。”
也不知道赵子岩是被陆鸣的坚持怔住了，还是在努力思索说服陆鸣的方法，他沉默了一阵。
仿佛世界在那须臾间，万籁俱寂。
“明明你那里什么也没有，那种地方也能算上海吗？你真的是为了工作才留在那里吗？”
赵子岩憋出来的话里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你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你和那个男的手牵手。”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我室友喝醉酒发酒疯，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也没撒手啊？就算那次是误会，大家都知道上海人有钱，你宁愿不要老家安逸的生活，甩掉我也要死乞白赖地留在上海，真的是为了工作？”
“你神经病啊！”
陆鸣近乎咆哮地大喊道，带着满腔怒火从床上坐起身来。这响动把门外的方琳琳都吓了一大跳。
“不然我想不到你是为了什么。”
“原来我们在一起这些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也许人是会变的呢？我对你那么好，一整颗心都掏给你，都说太容易到手的东西不会被人珍惜，我现在就觉得是我太廉价了，所以你才会想甩掉就甩掉。”
“好，我明白了，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这一次分手分定了，再也别联系我了。”
说完，陆鸣就挂断了电话，两行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滴落在手腕，顺着手臂落在棉被上，浸湿了被套。竟然在分别之际，被赵子岩在胸口狠狠插了两刀，陆鸣的泪水像是被划破的动脉一样喷涌而出，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受到如此恶毒的诋毁，而说出那些恶语的人，和曾经甜言蜜语的人，竟是同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陆鸣听到“咚咚”两声，是方琳琳在敲陆鸣的房门。
“进来吧。”
旋转门锁“咔噔”一响，房门被缓缓打开，方琳琳小心将脑袋探进来，看见陆鸣坐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穿外衣，泪流满面。
“陆鸣，你没事吧。”
方琳琳问道。
陆鸣只是哭，不说话。
于是方琳琳索性走了进来，抄起陆鸣桌上的一袋抽纸，坐到陆鸣床边，把抽纸递给她。陆鸣一边擦眼泪，一边眼泪还在不停地流。
“你这是做噩梦了，还是跟你男朋友吵架了？怎么这么伤心啊？”
别说方琳琳没见过陆鸣这副模样，就是方琳琳所有认识的人加起来，哭到这样伤心的场面也不多见。
“我们分手了，彻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