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旗?
若是放在寻常,谁,谁能看上这种不入流的狗东西?
可此时……
马光远究竟是个人物,知道,这种时候逞这种意气,非但不会对局面有丝毫的帮助,反而只会让局面越来越坏。
只能是强撑着道:“快把人请进来。算了,我亲自去请。”
很快,马光远便是带着众人快步出了工事。
只见,一个身材匀称、满脸尽是傲然之色的模范军总旗官,已经到了这主工事的土墙内。
这总旗官年纪明显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却是没有丝毫的稚气,满脸挂满傲气的同时又充满老辣。
马光远忙率先上前几步,陪着笑拱手道:“这位爷,您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如,先喝杯茶,润润喉咙咱们再说话。”
这总旗也在打量着马光远。
见堂堂的正蓝旗梅勒额真竟然这样讨好自己一个总旗官,心中的骄傲不由更甚。
马光远此时这般,看似是面子是给他的,但他很明白,这俨然不是真的。
马光远这般恭顺,给的是天下无敌的模范军的面子,给的是他们大帅徐长青的面子!
他,不过只是其中幸运的幸运儿,老天爷庇佑才加入到模范军这个威震天下的辉煌大集体中。
“免了。”
这总旗冷冷笑着摆了摆手,“马爷,我家大帅派我过来,只有一个意思,你们汉军正蓝旗部若是在一刻钟之内主动投降,之前我模范军承诺的一切待遇,都还作数!若是不投降——呵呵。”
这总旗玩味的笑着看向马光远,将恍如非洲的奴隶贩子在看奴隶:“那就对不住了!就算是后来投降者,也必须要去新泰煤矿挖十年矿!”
“十,挖十年矿?这……”
总旗官此言一出,周围一众正蓝旗的大奴才们都炸了锅。
辽地本身便是大明原先重要的矿产区,这帮人能成为马光远的心腹,自都是辽地出身,很多都是马光远任建昌参将时便是马家的家奴。
他们又如何不明白,挖矿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那他娘的简直就不把人都人看,要抽筋扒皮,比杀头还狠啊。
徐长青这狗贼,果然端的是一个心狠手毒啊……
可惜,他们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见马光远都有些哆嗦、站都快站不稳了,这总旗官淡淡一笑,抱拳道:“马爷,话卑职已经说了,相信,以马爷的精明,自是会做出明智的选择!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说着,这总旗官便是潇洒的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的停留。
“……”
工事周边,只留有一片惊悚的沉默。
什么叫强势?
这他娘的就叫强势啊。
哪怕还没有拿下他们汉军正蓝旗主力,却就是这般霸道,直接下达命令,根本就不给你反驳机会的。
马光远无力的靠在了土墙上,疲惫的掐.捏着紧绷的印堂,也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周围一众大奴才们也一个个如丧考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乌云已经蔽日,潮水已经从四面都将他们包围,难道,他们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跟大名鼎鼎的徐长青掰掰手腕子?
“嗳,怎么都在这杵着呢?”
这时,朗绍真‘呼哧呼哧’的跑回来,正准备跟大家说事呢,却幕的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老朗,怎么样?主子那边怎么说?”
一看到朗绍真回来,马光远恍如抓到了最后的稻草,忙是一把抓住了朗绍真的手臂。
其他人也都是精神一振,纷纷看向朗绍真。
朗绍真却是苦笑:“爷,主子那边,似乎有点困难,咱们至少还得撑个一天两天的才能……”
他话还没说完,周围众人脸色已经是全变了,一个个恍如死了爹娘般,再没有半分力气。
主子都不管他们了啊,他们又该怎么活?
旋即又纷纷看向马光远。
“呵呵,呵呵呵呵……”
马光远连连摇头失笑。
他此时其实已经是摸到了徐长青的一些用意,就是要从各个方面,彻底的摧毁他们,几乎是没有余地的。
说是杀鸡儆猴也好,说是要立靶子也好,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马光远就是倒了这个血霉,撞到徐长青的枪口上。
倘若他马光远还能保全大局,他的利益就算要割肉,却必定会有所保留,毕竟他跟石廷柱一样,也是‘马骨’之一。
总不能跟人家‘皇亲国戚’祖泽润比不是?
谁让他家里没有这么漂亮的女眷,能嫁给徐长青呢。
眼见身边众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明显是忌惮刚才那总旗官说的一刻钟时间,马光远长舒一口气道:“即是已经如此,主子们都已经顾不上咱们了,那咱们也无话可说。来人,给爷我脱了衣服,再拿几根马鞭来,爷我要去跟海城侯爷负荆请罪!”
“爷,您这……奴才等几辈子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
“爷,奴才这辈子能跟着爷您,简直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那……”
“主子,您一定要保重那。若是那徐长青敢耍阴招,奴才们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他轻快了……”
一众大奴才们陡然活了过来,纷纷跪在地上给马光远磕头,一个比一个情真意切。
马光远面上含着泪连连点头,心里却是要把这帮狗奴才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这帮狗杂碎,就差没说,主子你快点,耽误了时辰,大家可都活不了了。
……
对不住兄弟们了,小船正在努力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