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爷都是点头了,徐长青想拒绝也没那么好拒绝了,这就从根子上断绝了徐长青放他们鸽子的可能。
然而徐胜元并不知道的是,徐长青根本就不会放他们鸽子,这么多免费兵力,不用是傻子。
“行。”
“皇爷既然知道了,我明儿就去见皇爷,给你讨个游击吧。今儿我还有事,就不去了,明天再说,你那营地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说着,徐长青起身便是离开,只留下一阵无言的徐胜元。
可惜,就算再不爽,小胳膊究竟拧不过大腿,徐胜元也只能忍着,心中暗道:“神气个什么?!土包子一个!等爷学会了你的练兵之法,看爷怎么收拾你!”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王承恩准时来到了位于迎宾楼附近的这家酒楼,徐长青早已经在这边等候多时。
无意间得知了王承恩喜欢吃‘六必居’的酱菜,徐长青对今晚这顿饭也是大费苦心。
寒暄几句,来到了后院清幽的包间内,看着菜色一个个上齐,尤其是精致的酱菜,王承恩老脸上的笑意已然真诚了不少,“长青,你这小猴子,倒是有心了。”
喝了几杯酒,两人都放松了不少,徐长青率先说出了关于匠户们迁徙的事情。
“走大运河?”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王承恩抿了口酒,连连点头,不过他很快也回神来,微微皱眉:“长青啊,大运河正值封冻前期,航路很忙吧?你能搞到船?”
徐长青一笑:“王公,正好认识个朋友,有不少船,再说只到沧州,问题并不大。要不然再拖下去,等入了冬,事情就难了。”
王承恩缓缓点头:“这个时节,有点不太好了,长青,入了冬你打算怎么办?开荒恐怕很难那。”
这老爷子毕竟这一大把年纪了,又长期跟在天子身边,对各方面的事物都有着一些了解。
徐长青也是凝重的点头。
现在已经是十月下旬,这可是农历的十月,转眼就要入冬了,又正值小冰河时期,天气比后世要更冷许多。
这种状态,别说开荒了,建筑方面的很多活都做不了,也就只能搭些临时的窝棚。
而徐长青虽是山东左协总兵官,包括天津、沧州也有几个很不错的小海湾
划给了徐长青,却多是贫瘠之地,并且没有真正的城池作为依托。
利津,无棣,包括沾化这些县城,都是民户治地,徐长青只带部队过去或许还能凑合,可带这么多人过去,这些鼻孔大的小地方,根本无法满足徐长青的需求,反而只能滋生矛盾。
王承恩的老辣,自然很明白,表面上徐长青风光无限的背后,接下来却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
“王公,事情的确艰难,可卑职已经答应了天子,要为天子练强兵!再大的困难,都得去克服!松锦的硬仗卑职都熬过来了,还就不信了,这个深冬能把我弄死!”
看着徐长青充满干劲的英挺脸孔,王承恩也很欣慰,现在,像是徐长青这么年轻,又肯真正干事的人,可真的不多。
“长青,你有决心是好的,但是,做事情,也一定要注意方法。特别是要注意协调好一些关系。须知,现在,可是很多人都在盯着你呀。”
王承恩说着,看向徐长青的眼睛。
这话说的已经很深了,完全是在点播徐长青。
现在,朝廷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等着徐长青犯错,就等着抓徐长青的小辫子呢。
徐长青重重点头,“王公,此事您放心,卑职一定会好好注意的,不能给皇爷丢脸,也不能给您丢脸。”
两人又聊了许多,徐长青始终在论事,却是一直没有提出监军的事情。
半晌,便是王承恩都有些忍不住了,率先提出了这个话题:“长青,关于监军的事务,你,怎么想?”
徐长青故作一愣,忙笑道:“王公,这事儿卑职没什么想法,您怎么安排,卑职便怎么来。”
王承恩不由哈哈大笑,“你这个小猴子啊,小嘴儿就是甜。不过,长青,你是个好孩子,又是为皇爷练兵,杂家可不能误了皇爷的大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告诉杂家,杂家尽量去帮你协调。”
王承恩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的是给了徐长青天大面子了。
须知,以他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当然,这也是王承恩会做人。
徐长青忙是谢过王承恩,脸色却有些古怪道:“王公,别的倒也没什么问题,只要监军大人能保持与您的沟通,能帮卑职解决一些小麻烦便好。只是,卑职现在别说城池了,连个营地都没,卑职怕,到时候,肯定还要去考察营地,以及开荒之类的许多事务,万一监军大人身体承受不住那边的苦……”
“这事情……”
王承恩顿时也皱起了眉头。
徐长青说的这倒真是极有可能!
这种天气太伤人了,万一监军去了受不了,出了事儿,这大帽子肯定要扣到徐长青的头上。
那,不仅这监军要受罪,他王承恩肯定也要受到责罚。
“长青,你这小猴子脑子好使,来,帮杂家一起想个办法,这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
半晌,王承恩看向徐长青。
这可不是试探,而是很真诚的求教。
徐长青忙故作苦思冥想,同样半晌之后,用力拍了下脑门子,笑道:“王公,您看这样行不行?
卑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到底要在哪里建城,不如,先将监军大人调任到利津或是沾化的县城中。
到时候,既能帮卑职解决一些麻烦,与京城联系,也不用餐风露宿,出什么危险,只需天气好的时候,时而去卑职那边看看、视察一下工作便行了。”
王承恩老眼也是一亮:“这倒是可以!你到了地方如果有麻烦,直接让监军帮你解决,哪怕是王府!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