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真宫有大大小小数十个池子,小的井口那般小,最大的就是面前这个庄生池,可以在里面泛舟采莲,还有假山怪石林立,通往凉亭的小桥走廊便是掏空一座假山,造型独一无二。
凉亭颇大,放上十张案坐满人,周边再有些奏乐的鹤也游刃有余。
案上已经摆满了天厨司所做餐食,白扇元君派人送来的那壶酒也已经分装在五个长嘴玉酒壶中。
宝珏、宝惜跪坐子在各自师父身后,偶尔添着酒然后再走神,听一群人几百年未见的人说少年情谊挺没意思的。
阿桃也坐在白袖真人身侧,时不时添些酒,再剥些玉子放在盘中,然后一口吃下。
白泽真人大概是许久未见少年时朋友了,一直滔滔不绝,白袖真人却无暇去听,只注意看阿桃剥玉子的动作,他大概两三日才吃一口东西,所以从未和阿桃一起用过膳,也不知阿桃喜欢吃什么,不过玉子看起来她是喜欢的。
“可要再叫璎珞去拿一盘。”
“不要了。”阿桃不见得多喜欢吃玉子,吃玉子,只是因为玉子这种食物对他们来说极为珍贵,通常是像白袖真人这群活了几百年的前辈吃的,所以她想知道玉子的味道,和吃了对身体会不会有更多的变化。
虽是这样说,但璎珞还是让人换了一盘新的,因为空盘子在案上不怎么好看。
白袖真人一直很少参叙旧,但楚安主动提到了白袖真人。
“还记得我和家妹与白袖真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时我们都是几岁的幼童,没想到一转眼就过去这样多年了。”
白泽真人总是能插进话来,“原来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啊?既然是发小,为什么不和师兄一样一直待在画骨派。”后面一句白泽真人未说出来,若是在画骨派的时间待久一些,也许现在他们都是大乘境界了。
白袖真人也觉得奇怪,本来在画骨派待得好端端的,修为进展也不错,怎么就突然要走了,“你们当初离开下山,是发生事情了吗?”
楚宁心中发酸,看着白袖真人在心中暗道:我是因为你才离开的,难道你真一点没看出来吗?
也许是楚宁眼神中蕴含的感情太过强烈,阿桃和白袖真人同时看向了她。
阿桃看向她再看白袖真人,哦!这两人有些故事,“师叔,喝酒。”阿桃将酒杯凑近白袖真人嘴边,就差直接灌进去。
白袖真人衣袖宽大,挡住他人视线,握着阿桃手将酒喝进去。阿桃的情绪总是太直白,他每次一猜就准,知道阿桃可能是心中别扭,捏捏手算是安抚,“我不是很爱喝酒,你自己喝吧!”
“嗯”阿桃又勾头看着桌案上其他吃食,都是只有她手指头大小一粒的精致玩意儿,不过她也没心情吃,主要是想听旁人多说些关于白袖真人的事情。
白冒真人身边是宝惜,两人看起来也是极为默契,时不时说着就开始笑,不过宝惜却从未做出给白冒真人喂酒的动作,楚宁察觉到阿桃和白袖真人有些不对劲,便想试探一番。
“白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十二岁我三岁,你手受伤了,我将自己的新手帕给你包扎,我当时不懂事,害怕你疼将口袋中的糖果都给你,还给你吹伤口。后来你还手帕的时候还送我个泥人,我保存了好久呢!”
阿桃听着十分羡慕,她三岁的时候没有手帕,糖果是跟随养父母去有钱亲戚家拜年拿到的,她那时将糖果当做自己的命,不可能的份给被人,更不可能有这样天真烂漫的举动。
白袖真人已经许久未听人说起自己年幼时的事,这段记忆他还有,“那时你浑身是泥,拿出手帕和糖果的手也是脏兮兮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楚宁心中高兴,但面上却淡淡的,只有当白袖真人神情略微激动时,她才会多说几句。
“我们师兄记性可好了,咱们两百快三百年未见,你们就在这儿多停留几日,找楚家叛徒的事已经交代弟子去办了。”
楚安点点头,“这样也好,不仅能看看楚家子弟在画骨派的修炼情况,还能去拜访其他师兄师姐。”
因这楚家兄妹和白袖真人幼年就相识,白泽真人直接就当楚家兄妹住在袖真宫了,还说明日晚上他带着自己的酒来。
阿桃笑着说道:“明晚白泽师叔将宝儒师姐也带来吧!”
“行,我们几个老家伙叙旧你们无聊了吧!明日让宝儒来你们三个可以在旁边另摆一桌。”
“你们画骨派内师徒间的关系可真令人羡慕。”楚宁这样说是认真的,在楚家叔侄间的关系都没这般好,她突然开始羡慕的阿桃了。
因对方是弟子身份,应当在白袖真人面前一直都可以做个小女孩吧!
今日白泽真人带来的宝珏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和师父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好,就算被打被骂了也没有隔夜仇。”
“别瞎说,我可没有打骂过你们,说到打骂还是师兄最喜打骂弟子,阿桃,你师叔最近打过你没有?”白泽真人平日就随意,今日喝了酒与村头大爷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