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雨涤荡了整座大恒山的孤寂与苍凉,莹莹水珠遥挂枝头,偶尔的一阵山风拂过,似惊扰了晨露的休憩,纷纷洒洒的水珠从枝头散落,无声无息,坠入凡尘。
在山中苦修了十余日的鸿睿漫步在林间,一袭青衫长袍,脚踩翻云靴,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只见他身后跟着一穿着火红长裙的女子,不时俯身采摘路边的花朵,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只见她黑发掩映下的一双漆黑眼眸,灿若星辰,清澈中泛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细腻,似吹弹可破一般。
“鸿睿哥哥,你走慢点呀!”
随着身后一声呼唤,一道火红的身影似翻飞的蝶影落在鸿睿身侧。
鸿睿扭头一笑,道:“若逦妹妹,这次八位师父召我下山不知何事?”
若逦眉眼弯弯,看着鸿睿微笑道:“应该是有要事和你商议吧,我见他们几个这几天总聚在一起,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说完,她似若有所思道:“对了,这几日好生奇怪,于爷爷也不催我上山采药了,还有,嗯,药房也已闭门多日,反正瞧他们几个都感觉有点怪怪的”。
鸿睿眉头微蹙,似若有所思道:“确实奇怪,难道......难道......”,若逦忽闪着大眼睛,诧异道:“鸿睿哥哥,你想到了什么?”
鸿睿忽然站定,面露笑意,深情款款道:“我猜,是张罗我俩的婚事”。说罢,身形腾起,已是向前方掠去。
若逦粉脸羞红,跺脚羞怒道:“臭鸿睿!死鸿睿!你给我站住!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说罢,身形几个闪腾,亦是向前奔去。
山下一座茅屋之内,此刻出奇的安静。战鹰八老此刻正分坐两侧,堂内正中一张供桌之上摆放着一只精铁所铸的猎鹰雕像,此鹰栩栩如生,眼神凌厉,似振翅高飞,又似翱翔天宇。此猎鹰雕像之前,正燃着三柱檀香,而此刻鸿睿正跪伏于堂下。
钟还丘轻咳一声,轻轻站起,步于香案前,神情肃穆,双手合十,俯身叩拜道:“战鹰部族族长钟还丘携本部残存七人及本部弟子罗鸿睿于今日祭祀各位祖先。本部存活至今,人丁凋零,眼见将消散于光阴流转间,唯祖先遗命未完,我等子孙初心不泯,祖先遗命断不敢忘。叹时世艰难,仅能苟延残喘,我等心有惭愧,恐无颜面对各位先祖。于机缘巧合下,收得徒儿罗鸿睿,遂将我族秘技传于此子。将由此子继承我族使命,以重铸我族辉煌!我等深知,私收弟子、私传秘技,于族规不符,唯我族没落至此,实无良法,望先祖体恤我等苦心。”
言罢,钟还丘起身,转向正拜伏堂下的罗鸿睿道:“鸿睿,先祖灵前,不容虚妄,你已入我族,定当以我族使命为毕生之追求,上下求索,重扬我族之威!”
罗鸿睿面色肃穆,沉声道:“弟子罗鸿睿,感谢部族予我再造之恩!鸿睿有幸入我战鹰部族,此生当以部族使命为己任,矢志不渝!”,言罢,拜伏于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钟还丘一手抚须,俯身,轻轻扶起鸿睿,老怀甚慰道:“鸿睿,今日起,你便正式成为我战鹰一员,我族之隐秘过往,你必甚为好奇,今日便由我向你一一道来”。
一千三百余年前,夏康国君燕黎率二十万大军抵御胡蛮入侵,于大恒山清泉谷遭敌伏击,一路撤退至浔河边,后路已绝,前有追兵,巧遇我战鹰部落八姓祖先,在先祖协助下,大军得以重整,于危难之际,巧破敌军包围,后一路北进,驱胡蛮于国境之外。
我战鹰八祖于此次征战中屡立战功,为燕黎皇所倚重,返京后得以重用。
后夏康国屡经国难,均在危难之际,我战鹰八祖建奇功、破危局,我战鹰后裔均为夏康国之肱骨,直至封为夏康八王。民间称我战鹰八祖为夏康八臂。
夏康国君历代均有遗训:“八臂在,夏康昌。历代子孙当倚重夏康八王,守祖业,拓疆土,近贤良,远奸佞。若子孙无德、无贤、无能,夏康八王可废之,另立新皇”。
战鹰一族蒙皇恩,权势、地位均尊贵无匹,亦始终不敢居功自傲,谨小慎微守护夏康江山。
历代国君励精图治,战鹰一族亦兢兢业业,保夏康国百姓安康,社稷稳固。随着国运日隆,朝中不少臣子谏言皇上开疆拓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