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如两根彼此相交的麻绳,常常缠出一个个扣,于是,人们日复一日的忙于解扣。不同的扣,要用不同的解法,解扣很烦神,思考很伤神。
周国太子以抱恙之名,窝在馆驿已五日。
五日内,太子未曾迈出屋门一步。
使团众官员亦毫无头绪,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舔着脸上门谈友好,太假。还有最大的一处隐忧,万一谈崩了,齐人把太子扣下该如何是好?
唉,这彰显诚意的安排,反而成为掣肘了。
此刻的周国使团,便如俩人对弈,齐人手中握子,却始终迟疑不决。人言落子无悔,可这棋局,落子也许会要人命。
是的,如今的周国太子尤其惜命,生命中少有的契机临到他头上了,他怎可稀里糊涂把命留在齐国?于是,使团之人悄悄寻到齐国官员宅邸,奉上金银奇珍,只求能从中调和。
可龙颜盛怒之下,这种差事端得是风险太大,且周人自己惹的麻烦,让他们自己去化解吧,这泥潭水太混,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这日清晨,周太子正喝着早茶,忽听手下来报,其言:罗鸿睿进京面圣了。
“哦,罗鸿睿,这小子越来越有看头了”
“是的,听闻齐皇与罗鸿睿那日于御书房中足足谈了三个时辰”
“明日帮我约他出来,地点放在觅云轩茶楼”
......
觅云轩茶楼,茶楼不大,躲在街巷不起眼之处。今日,觅云轩来了两位客人,服饰普通,却从气质上便可观得,此二人绝非寻常人家子弟。
雅间包厢很安静,小厮奉上茶水干果后便自退下。
鸿睿与周太子抱拳施礼后,两人落座。
轻呷一口茶水,周太子道:“与罗兄自那次雁南关一别后,算来约莫着已有月余了。今日,闻手下言及罗兄,遂相约至此,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太子客气了,得太子召见,那是下官的荣幸”。
“不瞒罗兄,此次前来,可是有一事相求。”
“哦,太子很直接,想我罗鸿睿也是初涉京城,认识之人加一起也不足一掌之数。我很纳闷,太子何事相求?”
“不瞒罗兄,此次使团入京,遭遇刺客一事,想来罗兄已有耳闻”
鸿睿微微点头,轻声道:“此事影响颇大,皇上可是因为此事而大怒”
“目前我使团于京城中局面颇尴尬,谈,担心谈崩,退,无路可退。于是,便想寻一人,从中斡旋一番”。
“太子高看在下了,在下不说仅是一从五品的武官,朝中之事哪有在下参与的空间?”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问,罗兄可有相关人脉,或许可解此困境”。
罗鸿睿思忖片刻,忽然盯着周太子道:“我想知道太子开出的价码,一为对公价码,二为对私价码。当然,我不在乎金银,我只在乎条件。”。
周太子思忖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至鸿睿面前。
鸿睿瞧得片刻后,道:“边境通商,此条于两国均为有利,因此不算价码。不再限制对齐国铁矿石的供应,嗯,这条可以。昭告天下,两国二十年内无战事,嗯,这条也可以......,撤回滞留大周的暗探,并安排公使常驻对方京都,加强互信与交流。嗯,这些条件,于两国的长期友好都有莫大益处,可这是对公。不知太子,对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