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祖训有云:当尴尬的局面无法挽回的时候,就请你笑着接受它吧。
换句话说:尴尬也没啥用。
夏小虞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长气,推开画室的门,准备回家。
她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唐纳德:“小虞老师?这么晚还没回家?”
夏小虞:“有个学生的家长一直没来接孩子,所以耽误到现在。”
唐纳德:“辛苦你了。”突然他眼睛一亮:“明天早上九点,古帛画廊要举办东尔晟先生的个人画展,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小虞你有空过来吗?”
东尔晟先生,国内洛可可派油画第一人。他年事已高,近两年问世的作品很少,难得开办画展,这样的机会夏小虞当然是不会错过的。
“当然有空,谢谢唐部长。”
唐纳德冲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么晚了,快回家吧。”
“哎,好。”
夏小虞欢快地离开长廊,待她走后,唐纳德默默拨通一个电话:“小屿啊,明天早上九点,你过来吧。”
回家。
开门,提鞋,打灯,一气呵成。
夏小虞瘫在沙发上刷了半个小时手机,这才不情不愿地换衣服、洗漱。刷牙的时候她瞥见口袋里那方污了的手帕,想了想将它拿出来洗洗干净。
手帕上有淡淡的栀子花清香,味道温和就像他的主人柳逸之一样。
洗完手帕,她睡得很早。因为有好事值得惦念,一觉香甜。
第二天一早,夏小虞给自己选了条淡蓝色的露背长裙,将及腰的黑直长发披散下来,搭配着细带粉色小高跟,整个人温婉俏皮又有几分性感。
“完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东尔晟先生在业界享有很高的声誉,本次画展又是由伊顿国际学校附属的古帛画廊举办的,前来观展的人很多。
但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来了那么多有钱人?
画廊门口停着一排豪华名车,有不少西装笔挺男士和穿着小礼服的女士到场。出门之前她还担心自己的装扮是不是太隆重了,到这一看她果然还是太朴素。
思忖片刻,夏小虞还是从包里拿出一条钻石嵌蓝宝的项链戴上。
这条项链是洛青屿两个月前提前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听说是从什么欧阳先生店里买的。
因为款式太过古旧,这条项链一直放在她这个淡橘色的小手包里,还从来没有带过。
什么?你说离婚了?
呵,天真。
钻石、珠宝、包包是女人永恒的朋友,关男人什么事。
再说,夏小虞笃定今天在古帛画廊见不着二狗子洛青屿,那个男人,对一切当代艺术品都不感兴趣。
你要说哪天有个博物馆,展览出王羲之的字,展子虔的画,奥林多夫维纳斯的雕塑,他一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但是,当代知名画家的画展,他指定不来。
如此想着,夏小虞心中仅剩的一点踌躇和挣扎便烟消云散,她挺直腰杆,步履窈窕地走进画廊之中。
唐纳德正在门口招呼一些老朋友,夏小虞过去打了个招呼,顺便跟大家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