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视线,在皇后的脸上打了个转,似乎是在琢磨皇后这句话,片刻之后,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皇后,朕自然信你,可是,事情毕竟出在你筹备的晚宴上,现在,大家都看着,朕也不能偏袒你太多,再说……刚才,你自己不也是说了,你是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的吗?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皇后闻言,无言以对,只好作罢。
这边,皇上对着刘安一扬手,刘安对着皇上鞠了一个躬,便带着手下的人前去搜宫。
于是,众人又都站在殿中,陪着皇上,一起等待搜宫的结果。
刘安办事很麻利,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带着人回来了。
皇上见刘安回来,便问道:“刘安,你搜到了吗?”
刘安闻言,面色有异,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禀皇上,奴才并没有在中宫、太子妃寝殿与德王府中搜到腹中绞之毒!”
皇上听了这话,不禁挑眉:“刘安,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啊!”
刘安一听这话,就知道皇上马上要发怒了,赶忙下跪说道:
“皇上息怒,皇上交代给奴才办的事,奴才不敢怠慢,是真的没有搜到腹中绞之毒,不过……奴才在德王府中,有搜到其他的东西,奴才已经把相关的人与东西全带回来了!”
皇上这才怒气稍敛:“哦?你搜到了什么东西?”
刘安对着身后一扬手,立刻有内侍端着一个盖有纱巾的盘子,麻利地呈给皇上。
皇上掀开纱巾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他狠狠拍翻盘子,站起身来,瞪着眼睛望着德王,厉声呵斥道:
“德王,你让你的人在府中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今日是中秋,你想要谁和谁团圆?!”
德王闻言大惊,赶忙上前,抬眼望去,只见被皇上拍翻在地的,是一堆纸钱与符咒。
这些都是大夏国在祭祀时,烧给死人的东西,重点是,这些东西上面,有的写着花无眠与她的生辰八字,有的写着夏天睿与他的生辰八字,而花无眠,正是夏天睿的生母柔贵妃。
如此一来,这些东西岂不都是烧给柔贵妃,诅咒太子与柔贵妃早日在地下团圆的吗?!
诅咒太子,乃是大罪,德王的背后不禁直冒冷汗,谁这么可恶,这样暗算他?
可越是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慌乱。
德王定了定心神,立即跪下,对皇上道:
“父皇息怒,儿臣冤枉啊,这些东西太蹊跷了,儿臣绝不敢诅咒太子,更不敢对已经故去的柔贵妃不敬,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是清白的!”
然而,皇上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他冷哼一声,望向刘安,冷声道:
“刘安,你刚才说还带了人来,人呢?”
刘安赶忙把人带到前面来,那是个骨瘦如柴的男子,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皇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禁微微皱眉,问道:“你是德王府的下人?”
那男子回答道:“是……”
“是德王命令你今日在王府里烧这些东西的吗?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那男子迟疑了片刻,低低答道:“是……王爷说,要一边烧,一边念快团圆……快团圆……”
皇上闻言,顿时站都站不稳了,皇后见状,赶忙起身扶住皇上。
底下的德王赶忙为自己辩解:“父皇,这个奴才说的没有一句是真的,儿臣没有吩咐他做过这种事情……这些东西,都不是儿臣的,儿臣真的冤枉啊……还请父皇明鉴!”
“混账!”皇上见状,更加生气,他伸手指着德王,怒不可遏地反问道,“这些东西,都是从你的王府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难道是朕的吗?!”
德王闻言,额前不断渗出细汗,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道:“父皇,这些东西,一定是有心人栽赃给儿臣的,请父皇明鉴!”
皇上依然怒不可止,他道:
“到现在你还不认罪,还在狡辩,谁栽赃你?!在此之前,朕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搜你的王府,今日是中秋,朕好好地在与群臣一起过节,刚才若不是太子妃提醒,朕也不会去搜你的王府,你给朕说说,谁能提前预料到,朕今天晚上一定会去搜你的王府?!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别人今天刻意栽赃给你的,而朕却没有去搜你的王府,他把这些东西放在你的王府里又有什么用?一年可就只有一个中秋节,难道还能天天庆团圆吗?!”
德王无言以对。
他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向皇上解释这个巧合,并且,一时之间,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倒霉的人会是自己。
如今的众矢之的,不是夏天睿吗?
皇上见德王半天不说话,怒气稍敛,他重新坐下,冷着脸,望着德王,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