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程总督这上任一年多来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无所作为,而是暗中拉拢了各个部门不得志的人,在这关键时候才亮出了屠刀。
这让所有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别看本土势力平日里猖獗,但那也要看是对谁,哪怕是程总督他们都未必放在眼里,但面对中廉署的一个区区处长时,他们腿肚子都会吓的直转筋。
“韩市长,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你的协助,还请你配合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沈处长眸光一转,看向韩市长,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语气客气了许多。
这让差点没吓死的韩市长心里稍安,看来中廉署并没有掌握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请自己配合罢了,和黄副厅长他们的性质完全不同。
当即强作镇定的笑道:“好,我一定积极配合中廉署的同志,有问必答,揪出那些害群之马。”
“很好,那就麻烦韩市长了,请!”
沈处长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客气的说道。
宋总督眸光闪烁,大为心动,或许,这是个机会,把自己掌握的证据交出来,就能让韩市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一想起韩市长的靠山,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别看韩市长蹦跶的欢,实际上只是个小杂鱼罢了,可沈处长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狂喜的差点没蹦起来。
“程总督,陆杰省长现在正在中廉署接受调查,上级的正式任命很快就会下发,在陆省长接受调查期间,省长职务暂时由你代理,请你务必安抚好各个部门,不要影响了工作,更不能引发任何混乱。”
“好的,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程总督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很淡定的说道。
这让本土势力的官员们心里发寒,手足冰凉,看着程总督的眼神都变了,这似乎并不是一起意外事件,而是早有预谋的啊。
却不知此刻程总督却在暗自感慨,还是武侯他老人家的面子大啊,只是一个电话,就让中廉署出手拖住了陆省长,否则,想要各个击破还真是不容易啊。
当然,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本土势力官员不会知道,陆省长只是接受询问罢了,并没有掌握他确切的违法违纪证据。
所以,想要真正的扳倒陆省长,必须还要在这些本土官员身上下功夫,只有在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才能搜集到陆省长违法乱纪的确实证据,最终将他绳之于法。
他一向不是个喜欢官斗的人,但本土势力一向是以陆杰马首是瞻,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不把陆杰扳倒,整个青疆省的本土势力还会是铁板一块儿,根本打不开任何缺口。
与公来说,陆杰打压异己、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不利于青疆省的发展。
与私来说,陆杰气量狭窄、擅于争权夺利,根本不把他这个总督放在眼里,还企图彻底架空他,已经让他忍无可忍。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对陆杰那样权利欲望过重,只顾自己利益,不顾百姓死活的人,程总督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还要麻烦程总督给我们安排个地方进行调查询问。”
沈处长很客气的说道,毕竟程总督可是副国级领导,论级别能甩她这个处级干部八条街去。
“刘厅长,你来安排一下吧,一定要招呼好中廉署的同志。”
程总督很认真的说道。
但敏感的人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看似不经意的一个称呼上的细微改动,但其中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之前的称呼是刘副厅长,可现在直接去掉了副,变成了刘厅长,这是不是意味着,厅长之位花落谁家已经有了定数?
“是,保证完成任务,沈处长,请跟我来。”
刘副厅长荣宠不惊,站的如同标枪般笔直,还敬了个礼,转身向沈处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龙骧虎步的率先在前面带路。
提心吊胆的众人,见沈处长终于走了,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但一想到领头羊陆省长都落马了,他们的心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作为本土势力官员,他们多多少少都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更何况,不管是梁署长还是黄副厅长,都有可能把他们之间那背后的猫腻交代出来,这让他们一片愁云惨淡,惶惶不可终日。
程总督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的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有句话叫做:抗拒从严,牢底坐穿,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我相信在坐的同志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是迫于压力才会随波逐流,严重损害了我们青疆各级政府部门的形象,我希望一些走过错路的同志能够主动站出来交代问题,让中廉署的同志也好尽快结案,回家过个团圆年,我可以在这里跟大家保证,凡是主动交代问题的,一律会宽大处理,凡是顽冥不灵,心存侥幸的死硬分子,从重从严,绝不姑息。”
现场一片沉默,没有人表态,但从很多人的眸光闪烁中,程总督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只是他们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首的,内心必然也要经过一番天人交战,才能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