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红叶是公社里老革命,在公社威望极高,被她当着这么多人批评,于大康脸上色彩极为精彩。
他想骂罗红叶老不羞,倚老卖老。
可公社这么多人在,他骂一句,那就会成为公愤。
他也更明白,罗红叶是故意在这里堵着他,给他难堪。
她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他听,还不如说,是要给其他社员听。
“大娘,你误会了。”于大康只能耐着性子和罗红叶解释,“监查人员来检查,这都是例行。你总不能,一有人来你们家,你就说是我告发的吧。”
罗红叶冷笑一声,道,“这话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压根就没说,让你反省的是今天的事。”
“……”于大康。
“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好自为之。”罗红叶说完,没在废话转身走了。
于大康被梗得心里呕出一滩血!
“于书记,不会真是你告发的大队长吧?”人群中,有人快人快语,没心没肺,满是看热闹的问道。
“胡说八道!”于大康冷喝。
其他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安静。
于大康见大家被他喝住,赶紧离开。
可还走多远,后头就传来他完全能听到的闲言碎语。
“我就说,以前都没看出于书记这人品这么差。”
“那天,他使劲招呼我们去大队长那吃酒,我就觉得不对劲,又不是他摆酒,他那么积极干嘛?”
“凡事不正常,必有猫腻!”
“他这也太阴险了,前面给人招呼客人,后面将人给告了。”
“以后和他打交道,还是要悠着点。还说要调去镇上,那不是要将镇上其他的人也一起算计了?”
“还是大队长耿直,我们送什么他都不要。哎,早知道,大队长会被人摆这一道,我们就不去吃了。吃了人家酱板鸭,人家一分钱礼金都不收,还打发了一把瓜子和花生。”
“可不是。还是大队长好!”
大家都是农民,每天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最知道庄稼人的不容易,这一来就更体恤秦振斌。
而太阳和土地养出的人,粗犷,性子也糙,大家真讨论起一个事情来,压根就不管那当事人听没听。
就像此刻,他们明知道于大康还没走远,可说的声音却越说越大。
大家虽为吃的吵架斗嘴皮,但都是明面上来,该干嘛就干嘛,像这样放暗箭的事,他们都极为不嗤。
这一想,觉得于大康阴险,狡诈,太小人!
于大康听火冒三丈,一身怒气愤回家。
家里,郁丽波正在煮饭,于大康越看越恼火,将郁丽波放盆里的用水浸着菜用力一踢,盆翻了,水和菜在厨房里淌一地。
郁丽波吓得整个人狠狠抖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于大康满是阴霾的眼睛。
“大,大康……”郁丽波眼中都是惊恐看着于大康,瑟瑟发抖。
于大康现在喜怒无常,在外人面前,他对她很好,恩爱有加,走路有些不稳,他都会扶着。
可一回家,他看她就如同仇人一样,有时候,晚上睡到大半夜,都会打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