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早上好,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分,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一,天气阴,温度......”
对铺的小C翻身压住了早起的铃,并没有打算起床的意思。
将漏在被子外稍显酸麻的脚缩进被子,片刻、从脚底升起的温暖驱散了仅存的睡意。起身下床,喊起缩在被子里的室友,揉揉眼角的硬颗粒,带起眼镜下楼出操。
早操,是这里的传统。
每天的六点三十分,一群带着兜帽揉着眼睛的姑娘便施施然从5号楼出来,迈着紧碎步子赶来食堂门口集合。起先以为兜帽是为了御寒,后面才慢慢知晓兜帽的作用是遮住未洗的头发和未上妆的花脸。
跑的距离不算长,从校园的北边跑到南边,点名、解散,来去只需两刻钟。
“带饭卡了没?”老W哈着气缩着脖子问道。
“没带。”老Z摸了摸长着些许青茬的下巴朝老W哼哼道:“回去借你的刮胡刀使使,刺挠。”
“刮胡刀没有,倒是有把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回去给你请出来使使。”老W打趣道。
老W口中的青龙偃月刀,不过是一块一只带着刀片的刮胡刀罢了,却是因为有个青色的把儿沾了个青龙二字。
“走,吃牛大去!”小C扶了扶略显文艺的镜框提议道。
“牛大”是他老家的特色,一碗汤、二两面、几块牛肉,混着葱花,再来几勺辣子,味道却是极度的舒适。
“去四餐还是三餐吃?”
“清真吧,那儿的味正。”
“我没带卡啊。”
“没事,我带了,为父请你吃啊。”
“去你的,吃完回去再睡会啊。”
八点上课,吃完是可以有半小时的回笼觉。
......
风的强度似是平白添了几分,灰黄色的花圃中几条枯了的荆刺被吹得直打滚儿,叶子已经抢在冬至前进入了沉眠。这座小城已经为接纳冬季做好了准备,而它也带着与生俱来的荒芜,踏足了。
雪下得毫无预兆。
早起洗漱间抬头看了眼窗外,远处枯黄色的楼顶不见了,覆着一层白色的壳,雪花急匆匆的掉着,片刻便没过了仅剩的些许枯黄,只余白茫一片。
下雪了。
吃完饭老Z便急吼吼的拉着我们出去,嘟囔着让我们感受一下雪球的威力。一行六人,互相肘着去了操场。脚还未落地,便被一片白色没过,鞋子瞬间灌满了雪,冰凉却不觉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