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衣袖,“算了,她这性子也是我惯出来。女儿家在闺阁时能娇养着做母亲又怎么舍得她吃苦呢。”
秦妈妈脸上神色一松,“四小姐花容月貌,很有几分王妃当年的艳姿,也不怪王妃宠着四小姐。就是老奴日常跟在四小姐身后,也只得依着四小姐,生怕委屈了四小姐呢。就像王爷,这后院的事儿不也都依着王妃的喜好来吗。”
王妃轻啐一口,“你个大胆的老货,竟连王爷也敢宣排起来。”
秦妈妈脸上笑容更甚,抬起手在自己嘴上轻轻拍一拍,笑出一脸的褶子,“老奴放肆,该罚。只不过老奴说的可是实情,王府后院谁不是这样说的,就是外头也都说王妃才是咱西南三省的第一美人呢。”
王妃作势瞪了一眼,嗔道:“今日这里没外人本王妃就免了你罪,以后再犯可要拉出去打板子了。”
话虽如此,可高高翘起的嘴角却显示着好心情,看向床榻上的女儿也不再觉得烦心了。这女儿性子再不好,再不受姐妹的欢迎,可耐不住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如今还没及笄就引得年青公子上门垂问,可以想像再过两年及笄后这媒婆踏破门槛的盛况,到时她可要好好给儿子挑个能用得上的助力才对得起女儿这张花容月貌。
站在一旁的顾娘子低垂着眼帘,将情绪都一一隐藏,只是隐晦地将可怜的目光投在了床上昏睡的胡梨身上,其它的事都不予理会。
王妃与秦妈妈也习惯了顾娘子这般沉默,又说了几句话,才道:“顾娘子,今晚麻烦你守在这里,四小姐有什么用得到的东西尽管吩咐秦妈妈,务必在中秋节之前让四小姐康复起来。”
顾娘子欠了欠身子,答道:“奴婢自然尽力。”
王妃点点头,在秦妈妈的相扶下转身往外走去。
一直到不见人影,顾娘子才上前给胡梨盖好被子,用小小的银勺沾水润了润胡梨的嘴唇,然后就坐在一旁的锦杌上,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
胡梨一整晚都在做梦,梦里胡梨从出生到坠湖的那一刻所经历的都在她面前重演了一遍,她像个观众一样清晰地了解了胡梨短暂的十三年糊涂人生。原主竟也叫胡梨,真是太巧了。
胡梨在她母妃特意的放纵下,性情越来越跋扈乖张,做事不经大脑,得罪起人那是一批一批的。几乎可以这样说,除了一个顾娘子,胡梨身边找不出一个忠心的人来。
丫鬟们之所以喜欢往梨香院凑那是因为胡梨平西王府嫡小姐的身份,再加上她手头松泛,只要嘴甜那打赏是妥妥的。
所以梨香院上到秦妈妈,下到粗使丫头看门婆子,那一水的是会行溜须拍马阿臾奉承之能事,而真正一心向着她的顾娘子却因性子太闷不得胡梨欢喜根本就没近身的机会,只一月两次的过来请平安脉,就算开了药也被胡梨无视。
胡梨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气愤胡梨这女孩的能作呢,还是庆幸她那简单的大脑和好强的性子。
一个鸿门宴只身一人参加就不说了,反正是在自家后院里,可是,面对三个心怀叵测的女人能不能不要随便什么东西都直接往嘴里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