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北许久才过来,刚进后院就被几人推搡着往前面去了,他看着满脸兴奋的林月汐,展颜一笑,道:“原来三爷演这一出戏,兜了个大圈子,就是为了和我结拜啊——曹某人还真是三生有幸!”说着,他恭顺地向林月汐躬身一礼。
林月汐一笑,拉着曹成北的手腕便到了祭台前的草垫前,两人相继在草垫上跪了下来。
林月汐歪头看着曹成北焚了三根香,便也学着他的模样焚了香。
曹成北转头看着林月汐,“三爷,这可真就拜了。”
林月汐乐呵呵地看着焚香炉,连声道:“拜拜拜!”
“这么高兴?又不是拜堂。”曹成北喃喃道。
“拜堂?想得美!谁跟你拜堂啊!”林月汐撇撇嘴,“我可没结拜过,你念叨吧。”
“好。”曹成北应下,正色看向简陋至极的祭台,稍稍挺了挺身子,肃声道:“黄天在上,后土于下,天地之间生我二人,曹成北,林月汐,今愿以天地为鉴,结为兄妹,并非同生,亦不求同死——”
儿时看的戏文里的词儿,不是这样的。林月汐一愣,歪头看向曹成北,见他眼中闪着些泪光,心头一颤,便回过头去。
“今后,定不叫义妹受半点委屈,不论何人,胆敢欺负之,我提刀千里万里,也寻他踪迹,取他性命。”
他顿了顿,喉咙哽咽两下,又道:“生为她生,死为她死。”
说完这句,纳头便拜,这一拜,竟许久才起身来,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林月汐,林月汐亦看着他,他眼圈发红,鼻头亦发红,轻声问道:“怎么不拜?”
林月汐将手里燃着的香一扔,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曹成北,低声道:“哪有你这样结拜的。”
“你叫我说的。”曹成北做怒,喃喃道,“你不拜我自己拜!”说罢,将香举过头顶,再扣一头。
三叩首之后,他缓缓起身,仔仔细细地将香插入焚香壶里,正色道:“今日所言,皆曹某肺腑之言,若有虚假,天打雷劈。”
他缓缓转过头来,林月汐不悦地垂着头,他缓缓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抬手抚在她发顶,轻声道:“你拜与不拜,我皆认你。”
林月汐嘟着嘴,抬手打在曹成北的手臂上,曹成北缓缓挪开了。
她一抬头,撞见他的笑脸,白了他一眼,兀自走向祭台,捡起地上还燃着的三根香,举至齐眉,正色道:“既为兄妹,苦难同担,生死——”
“北爷!出大事了!”
林月汐的“与共”二字还未出口,只听见身后一阵慌慌乱乱的脚步声。
来人气喘吁吁地大喊着。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北爷!”
林月汐捏着香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去,来人已跑到面前来,弓着身子,两手扣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缓了片刻,他抬起头,面露悲色。
“北爷,三爷,出大事了——钱童,钱童叫人——叫人打折了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