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冽和秦络一直聊到了半夜,秦络才讲清楚南楚兵制。拓跋冽听后一个头两个大,他最后总结了一句,“我才明白南楚为什么打仗老是打不赢,兵贵神速,这调个兵也太麻烦了。”
秦络闻言,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谁让南楚是重文轻武,太祖皇帝对兵权的掌控,太过了。
“可汗。”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都半夜了,你们饿了吧,我备了些马奶茶和糕点。”
原来是叶勒可敦过来了,拓跋冽让她进来,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窗外,“居然这么晚了。”
“打扰可汗休息了。”秦络说道。
“是我打扰你休息了。”拓跋冽抱歉道,“秦络,大半夜的路上不安全,再说晚上天气也冷,不如你就在金宫歇下吧。
“这……不好吧。”秦络推辞道。
“就这样定了。”拓跋冽的态度不让人拒绝,直接对叶勒可敦说道,“阿倾,你去让人收拾个房间出来,让秦络休息。”
秦络无语,只得留下来。他心道,金宫留宿,还真是莫大的恩宠。他现在被人羡慕嫉妒,不知道今夜之事传出去后,又会遭到多少眼红之人嫉恨呢。
秦络与可汗又谈了一会儿,待房间收拾好后,秦络告别可汗,和女奴一起退下了。
吉米嫁人后,卸下了金宫总管之职责,也搬离金宫,去阿勒木营帐安居了。于是,为秦络带路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小女奴,估计是叶勒可敦身边的人吧。
女奴将秦络引入一间宽敞的房间,毕恭毕敬的说道:“大国师,若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即可,奴婢就在门外守夜。”
“不用守夜,我没有什么事,你下去吧。”秦络心道,金宫规矩果然大,还有人在外守夜,随叫随到。
“这……”那个女奴抬眼看了一下秦络,见他坚持,便道,“奴婢告退。”
秦络躺在床上,却并无半分睡意。他在回想之前和拓跋冽探讨的那番话。拓跋冽打算辟除南楚兵制中冗长繁杂的东西,捡其精髓,再根据项羌自己的条件,创出符合项羌的兵制。这件大事落在了秦络和忽图鲁将军身上,拓跋冽让秦络去找忽图鲁将军了解项羌军情,二人拟出一份草稿给他。
这份差事看着很复杂,实际上秦络并不担忧。有忽图鲁将军这位老将辅佐自己,定能指定出一份合格的兵制。只是,秦络心底有些不安,自己真的要帮助拓跋冽,帮助项羌吗?
项羌如今事事步入正轨,屯兵牧马,发展经济,重组政权机构。秦络身在曹营,心在汉,看着项羌发展起来,他并无任何欣喜。下一步,拓跋冽又想干什么呢?建国称帝,侵略南楚?
拓跋冽真的是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他本是个急性子,现在经历了差点灭族的灾祸后,性子反而被磨平了。他本可以在初占丹阳城后,直接向白沙部宣战。但他居然会考虑草原上民心和口碑,隐忍了白沙部五年,直到白沙部自己犯错,才一举歼灭。
然而歼灭之后,拓跋冽对白沙子民并没有赶尽杀绝,甚至放过了卫慕大汗王,只杀了罪魁祸首阿汗挞。白沙部的平民便对青云没有太大的仇恨,目前白沙部和青云部牧民相安无事,没有任何挑事的预兆。
如今,拓跋冽一统草原,随后必是进军中土。可拓跋冽没有像他第一次侵略南楚那样冒进,然而慢吞吞的在自身改革军事政治,不再愚蠢。
中原也经历改革,项羌现在也要改革,但很明显,项羌的改革没有像南楚那样强大的阻力,在项羌,可汗拓跋冽简直是说一不二,什么宗室,什么老臣,在他面前都没有说话的分量。
越是这样,秦络越是担心。拓跋冽这样,将来必会超越南楚,到时候,如何能阻止拓跋冽进军中原的野心呢?
第二日,秦络奉命去了趟兵营,和忽图鲁将军见面了。
忽图鲁将军早就接到了可汗的命令,带着秦络巡视军营。他指着手下的精兵强将,无不自得的说道:“大国师你看,这些是青云铁卫,可汗又征集了很多士兵,如今有五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