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那声音出现时，玉石者脚下便齐齐出现了传送阵。不顾船客们的惊呼，传送阵干脆利落地把人丢了出去。
场外水幕两旁的空地上，同时出现两个大的传送阵。
而那巨大水幕随着传送阵光芒亮起而消失，就连水痕不曾留下半丝，一滴水珠都没落下，仿若不曾存在。
没有了画面的众人对两个传送阵将要出现的人翘首以待，一边讨论起来。
“我猜等下楚师兄怕是会受不少白眼。”
“我想也是，楚师兄可扔了不少娇滴滴的师姐师妹下去。”
光芒淡去之时，两边光是人数就有差距了，约莫一千位玉石者有九百位属于右边那个传送阵的，只有少数属于左边。
亦轻尘忽然发现：左边传送阵出来的不一定意气风发，但右边传送阵出来的绝对实属狼狈。
大多数发丝缕缕贴上脸颊，衣衫厚重贴身——一群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个个都是落汤鸡。
这群人一出来，第一个反应都是往右边看去，目光凶狠神色狰狞地在人群中寻找“杀害”自己的凶手。
楚焯：“……”
好像拉仇恨拉过头了。
他当机立断，大丈夫能屈能伸。低下头又微微弯腰，躲在司徒烨厚实可靠的身躯后面，避开那些阴狠的目光。
被集中火光的司徒烨被看得身心发凉。
这本也只是个试炼，或者说玉石者间的比赛，胜负本就不应带到场外，自然也不能对胜者抱以仇恨心态。
但问题是，楚焯和司徒烨干的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能够不生气的事！
试想，困在一个密室多时，忽然有一道曙光破开了困境，正内心激动心存喜悦和感激时，救命恩人二话不说把自己绑了丢进海里——
“气死我了！”
春雨咬着牙根，她这暴脾气第一个就想冲过去砍死他们，被一旁的好友归一峰女修死死拉住。
“冷静冷静。”女修无奈摊手道：“他们本来也没告诉我们是来救我们的。”
是她们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认为自己是要被拯救了的。
春雨吸了口气，瞪了好友一眼，“你是恩怨分明，我倒是胡搅蛮缠了？”
“没有的事，”好友忙顺着她劝哄，“能冷静都是理智人。”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四周本来气愤不已的人群渐渐被压低了火气。
正是这个理，谁被玩了这么一手都不免生气，但理智上他们的确没有生气的立场。毕竟一来他们并没有与楚焯司徒烨两人有所约定，二来他们确实是技不如人，败者又有什么埋怨胜者太强的资格？
能够进九玄派的人，除了天赋资质必然属佳等，心性自然也不会太差，毕竟心性与道心息息相关。
右边传送阵那边，感觉群情不再激愤，楚焯才刚松了口气，便又头皮一紧。
“楚师弟。”
他僵硬地扯出勉强的笑容。
谢承希从传送阵另一端走过来，就这么慢慢走到楚焯跟前，伫足他前定定看着他。
楚焯被他看得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四周人也因为这一幕“对峙”而开始议论纷纷。
“我实在有一事想不明白，”谢承希坦言道，他真诚询问楚焯：“重叠空间不存在，那么你是怎么抹去那些玉石者存在的？”
如果不是恰好少了那些玉石者，谢承希或许还不会相信有所谓‘重叠空间’的存在。
可事实是，在他们的估算中，他们所找到的玉石者数量和断掉的牵引线线头加起来，约莫等于一半的玉石者。
再加上不断传来的任务完成通知，却没有在船上爆发任何战斗气息，这就更让谢承希更加确信了重叠空间的存在。
直到收尾时，公孙紫静忽然发现有个被破开的舱房能够连接通道去船尾，无人踏足过的船尾，并且发现了楚焯和司徒烨。
谢承希才恍然明白，就此看破楚焯扯的幌子，然而却为时已晚。
他不得不承自己小看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天才，姑姑的爱徒。
楚焯当然乐意回答他的疑惑，他眉眼带着笑意道：“试炼必然要考核实力，所以在轻易出不去房间后，我本想过直接等船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