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不再看他,转过头,将身子又弯了弯,散落的礼物终于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直到她坐直身体,那只覆在中控台的手才收回去。
祁珩,真的如他的名字一般,温其如玉。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从车上下来再到走进公寓楼,简一的思绪都还没有全部回来。直到走进电梯,看着头顶的数字规律的跳动,她才慢慢找回自己。
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兴奋。但是越激动,她所表现出来的反而越平静。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大概说的就是她吧。思虑至此,含着牙刷的她直接就跟坐跳楼机一样迅速蹲了下去。啊,还是,很激动啊。
含着牙刷呜囔几声,才站起来继续刚刚的洗漱。
夜色如水,初冬的风吹散漂浮在上方的云彩,致使能看到繁星的闪烁。已经十一月底,暖气将简一的小屋烘烤的暖烘烘的。内心激动的主观因素加上气温升高的客观因素,简一感觉自己简直是中毒了。
推开推拉门在阳台上倚着栏杆而立,夜风丝丝袭来,用手拍了拍仍在发烫的双颊,才安心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医院里。简一一袭白大褂,奔走于各个病房。查房必不可少,等最后一床查完,出门就看见许如月。
不知许如月一大早不去忙为什么在这里站着,旁边还站着其他医生,简一也不好直接开口问。
结果这姑娘自己找到了理由:“简医生,刚刚有一床病人的家属说在您办公室等您。”
简一只好配合许如月的演出:“好,你跟我来。”
走进办公室,许如月刚刚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消失不见,立马现出八卦的原形。
简一就知道会是这样。昨天的事情还来不及具体告诉她,只是今早的时候本着“好姐妹”原则,跟她大概说了一下,发了条信息。
其实也不算大概,简直是言简意赅,就四个字一个句号:我脱单了。
啧,什么时候学的和祁珩这个男人有了一样的发信息习惯啊。
那时候她就料到了许如月绝对会杀来办公室对她严刑拷问。索性并没有病人,简一接了杯温水坐在椅子上小口抿着,嘴唇轻启,只说了三个字:“是祁珩。”
鼎程的顶层,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简一口中的那个人,正伫立在落地窗旁。高挑的身姿,身穿黑衬西装,与平常的样子简直是大相径庭。如果说平常的时候,是一块质地轻盈的一块暖玉,那这个时候,就是通体泛着幽幽蓝光的一块冰冷的玉石。
宋元将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去跟站在那里的男人汇报:“章总稍后会过来。”
听到声音祁珩才终于把身体转过来。走几步坐下,翻看文件夹里的文件和报表。
从上次见到章云彬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哪怕再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自祁珩来鼎程以后,鼎程确实势头很猛,大有重回巅峰的劲头。章云彬这次主动找他,祁珩并不意外。
爷爷肯定也在密切观察着这一举一动,有时候祁珩都觉得,爷爷在简一面前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把小姑娘逗得一愣一愣的。但也不想想,当时能打下鼎程江山的人,岂是等闲之辈?
一想到这个,祁珩就想到昨天晚上小姑娘的反应,两人明明年纪差不了多少,但总感觉简一就像一个小姑娘似的,一点儿都不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