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离开的时候席允这才发现自己站的地方略有松动,难怪方才越椿推开她自己向下滚去,他是将唯一求生的机会留给了她。
在生死之际,他选择了她。
一个肯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她又有何理由不珍惜,越椿爱她,真是深入了骨髓。
骨髓……
席允竟想到了这个词。
她在向下直滑的过程中又想起父亲说的此生唯一以及墨元涟说的信仰,越椿待她的感情是这般的,在这天地间能遇上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人不容易,想起他之前的那番告白她突然觉得越椿委屈,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隐忍付出,而她没心没肺的忽略他。
她以为自己有病,可这病情一直不过是庸人自扰罢,而真正经受过苦难的是越椿。
直滑很快到最底,席允凭借着记忆踉跄着脚步走到那堆大雪堆前,她的体力已经全部耗尽,现在不过是凭借着意志支撑自己。
“席拓,是这里!”
三人迅速的开挖,席允的手指很快冻到麻木,她不停地挖着,而山上还不断的滚着落雪,所以挖了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进展。
席允急的哭了,一双眼睛红红的。
大概两分钟后山上剩下的那个人直滑到下面,四个人一起挖着积雪,面对高高的积雪席允深感无力,约摸十分钟之后席拓安抚着席允,“小姐你瞧那儿,我们的人到了。”
席允转过身瞧见大部队。
他们都纷纷带着氧气罩。
“哪儿来的氧气罩?!”
“小姐,应该是墨先生的人。”
越椿在下面已经被埋葬了十五分钟,生死难料,席允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慌乱不堪,可是面上却镇定的吩咐他们挖掘积雪,人一旦多起来就非常的迅速,五分钟之后便见到一块黑色的布料,席允认定这就是越椿,两分钟后越椿才被他们从积雪下来刨出来,他昏迷不醒脸色煞白,医疗队的人赶紧进行抢救,可他的呼吸很浅,生命状态很微弱,医生说能不能熬过去都是未知数。
医生这话说的还算是很委婉了。
在场的几人又纷纷脱下衣服外套给越椿取暖,待他身体暖和了些大家才将他转移下山,暴风雪很大,转移的过程很艰难,席允强撑着自己,视线时不时的看向被他们抬着的越椿,两个小时后才到一处平地处,医疗队的人停下检查越椿的状况,男人的呼吸仍旧很低弱,眼睛紧紧闭着的状态像是死去!
只要还有呼吸就有希望。
席允坐在他的身边偷偷的擦了擦眼泪警告自己要坚强,这个时候的她必须得坚强。
“大哥,我会陪着你。”
无论生与死她都会陪着他。
“这里的气温太低,暴风雪又大,给越先生输送液体的瓶子容易被冻,我们还得往山下走,越到温暖的地方越先生的状态越稳。”
席允立即道:“那我们下山吧。”
他们一直赶路,甚至连夜赶路,席允在途中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好在席拓一直强撑着她,其实大家都已经疲倦,但现在这样的状态又必须下山,这样越椿才有一线生机。
而且下山之后才有更好的医疗条件。
可是日夜兼程也要四五天左右的时间。
人又不是铁打的,如何日夜兼程?
席允终于累到了,晕倒在了雪地里,脸埋在里面没有任何的知觉,见自家小姐都晕倒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都瘫在原地休息。
他们的确想要越先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