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管家回过神来,忙点头哈腰道:“三爷说笑了,小的哪里有意见?小的是没有见过毛发是黑色的猪,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他哪里敢有意见?如今定国公府求着三爷,怕是连定国公和夫人都不会对这黑毛猪有任何意见的,他算什么?
白子辰挑眉道:“那就劳烦薛管家去帮我通报一声吧。”他多年未归,如今回来了,总是要让人与长辈说一声的。
谁知那薛管家却是满面含着笑道:“三爷回府还通报什么?国公爷和夫人都在后院呢。”他笑着的时候露出一口大黄牙,道:“咱们府里今日来了客人,国公爷和夫人在待客呢。”
待客?在后花园里待客?
说着话,几人已经到了二进院子的垂花门。
薛管家道:“睿亲王来了,说是带回了京南的土特产。”
白子辰微微皱眉,他并不想见睿亲王,于是道:“我在小花厅等着,待国公爷和夫人会客完了,再通报我来了。”说完,也不管薛管家说什么,径直朝着小花厅而去。
薛管家看自己劝不了,只好招呼人给白家父女上茶,自己颠颠跑着去报信了。
白依伊像是刘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伸着脖子四处张望,大红灯笼上写着鎏金的大字“定国公府”;镂空透花的墙上雕刻着“定国公府”;顺着墙根摆着的大大小小的花盆上写着“定国公府”……她怀疑连砖瓦上都雕刻了“定国公府”字样。
待薛管家走后,白依伊喝了一口茶,撇了一眼一旁站着低头不语的丫鬟,压低声音问白子辰道:“为何这里到处都雕刻着‘定国公府’字样?”难不成是怕这些东西丢了?
白子辰淡淡笑着,看了女儿一眼,那眨巴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便低声解释道:“这府从前的主人正是前朝的定国公,这里大多数都是前朝遗留下的东西,后来先皇将这个院子赐给白家之后,我祖父觉得没必要改变,就一直遗留下来了。”
白依伊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心里觉得前朝那位定国公一定是怕自己的财产丢了,才打了这么多烙印。
在她看来,这定国公府虽然比阱州白府更大些,建筑也十分气派,可家具摆设却远远不及阱州的白府。只看那多宝阁上的琉璃瓶就没有白府小花厅里的透亮;再看那尊方鼎,一看就没有白府的值钱;还有那条桌上的兰花,都蔫了也没有人打理……
父女两个正低声说着话,却见大门口进来三人,为首一人一身褐色绣金麒麟的长袍,看年纪该有六十多岁。后面跟着一个青年,正是睿亲王李元正。最后跟着一个打扮十分贵气的老妇人。
三人一进门,白子辰就缓缓站起了身来,躬身行礼道:“父亲,母亲,睿亲王。”
原来定国公夫妇接待的客人是这个表亲睿亲王。
白依伊便知道了几人身份,也跟着起身缓缓行礼。
定国公白元鹤身材魁梧,脸上不带笑意,白了白子辰一眼,缓缓坐下,道:“坐吧。”他不想在睿亲王面前显得对儿子过分巴结,所以显得有些冷冰冰的。
白子辰也不介意,回身示意白依伊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