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巨响,一股黑烟,随即应声落在孟远左手边不到三十米开外,而且炸得北方特有的冻土坚硬表面,溅起无数碎石残渣!
孟远吓了一跳,本能地往炮塔中缩了缩身子。
这样的准头,对这个时代的红衣大炮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精度了。
看来,有一个王天相在里面,果然就是不一样。
考虑到这个因素,孟远也不想过于托大,摸出望远镜飞快地看了两眼,便合身钻进了炮塔。
这时候,整个战车也已经热车完毕,可以全速进发了。
孟远感受着脚下钢铁猛兽的澎湃动力,内心的热血也在这个瞬间被点燃,修正了一下方向,便猛地一下冲了出去。
五九式坦克一动,顿时让程文举浑身的汗毛,刷地一下全都林立起来,扭头寻找着在炮位上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碌的王天相,嘴里大喊大叫道:
“王天相,王天相,趴着不动窝的铁甲怪兽就已经要人命了,它这一跑起来,这几千人的大军,哪里还有活路?”
“快快快,无论如何,你得给我将它轰掉!”
王天相苦笑一声,扒开手忙脚乱的炮手,开始亲自操控着一门红衣大炮,嘴里对左右两边的其他大炮嘶吼道:
“都他娘的听着,对面那铁甲怪兽一旦冲将过来,别人个个都有快马一下子就可以跑掉,唯独咱们一个都别想逃得掉。要想活命,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泼出命来将它轰成渣渣!”
十八门炮手,自然知道厉害关系,当即也是一个个红了眼睛,狰狞叫嚣道:
“王大人你就说吧,该怎么干他娘的,我们全都听你的!”
王天相爬在炮身上,两眼一动不动地紧紧盯在准星上,口中大声指挥道:
“弟兄们好样的,为了咱们活下命来,这次老子也豁出去了,一身绝活都在这次用上来,弟兄们看得懂看不懂的,都照我说的做,咱们兴许还能有活路——”
“左翼的八门炮,现在给我保持住射速,但要一次齐射后就缩减一个尺码。”
“右翼八门炮,现在全部停止射击,给我全员上阵,以最快速度放平炮口,然后压膛上弹,点火手等我号令,切记,切记!”
说完,他又招了招手,叫道:
“张虎兄弟,你的炮跟我一起打个配合,咱俩在那铁甲怪兽奇怪的轮子上,一边锁定一个,管他有用没用,到时一起连发三次攒射,看看能不能先将它的腿打掉再说。这样的准头,也只有咱俩能做到,兄弟行不行?”
张虎是王天相的副手,更近乎于师徒,哪里有不肯的,马上拍胸脯道:
“大人放心,俺跟着你照做便是!”
好!
王天相布置妥当,终于心里有了一点底,在与张虎两门炮完成对接后,于是长舒一口气,来到左翼正在依次缩减漫射的八门炮前,掏出千里眼和标尺来回丈量了好一番,强行修改了他们的弹道和递补射差和时差后,才又回到自己的炮位上,与张虎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举起了他的指挥旗——
“右翼炮阵,听令!”
右翼八门炮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抬起头,紧紧盯着王天相手中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