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和寻死是绝对不同的,面对足可以将他们全军射杀在此地的弓弩打击,这些鞑子骑兵开始那沸腾的血液,此时早就冷却下来。
他们身边族人的绝望呐喊声,在他们耳边响起,马蹄下一片片的血肉糊糊,提醒着他们,和这些大明新军的对冲、正面作战是多么的愚蠢。
鞑子兵开始混乱起来,本来拼力向前冲击的队伍,此时有一些人极力控制身下的战马,想将速度减缓下来,然后绕着战场奔驰,从战场的外围退回去。
队伍里前冲的人在怒吼着,他们是最勇猛的队伍,容不下这些胆小懦弱的人,战死是他们的归宿,勇敢是他们的左右铭。
他们在怒斥着这些想要退下来的兵士,双方居然在这战场上,就发生了争执。
然而,在激烈的战场上,开小差是最要不得的,会让自己死得更快一些。
而且,这个时候,不是你想退就能够退下来的。
他们头顶、炮弹、箭雨在不停地横飞,鞑子的队伍却乱了起来。
勇敢和懦弱在这里交集,死亡和周围疯狂的嘶吼声,裹挟着这些人,每一分每一秒时间内,都有人惨死在箭雨之下。
地上尸体堆积得越来越多,鞑子骑兵队伍的几个将领,此时都激烈的争吵起来。
想要继续冲击敌阵的,极力主张退却的,甚至他们的自己人,都开始对曾经的伙伴拔刀相向。
而就在此时,两白旗的传令兵将士赶到了这里,几十个传令兵带来了古德、古柏两位旗主的命令,全军赶紧撤军。
他们冲进混乱的队伍,向着周围的兵士撕破喉咙的大喊,一队队混乱的骑兵,好不容易才将战马的速度减缓,向后开始慢慢撤退。
过了一炷香时间左右,这些鞑子的骑兵,总算是才止住了大军冲锋的势头,开始掉头败退。
然而,那大明新军的巨大战阵,却开始了稳步前压,一边不缓不急的前进,一边继续自己的绵绵不绝攻击。
在败退的路上,每走一步,鞑子的将士们和那些铁杆汉奸,就要倒下几十上百人。
无数的鲜血和尸体,已经将这片大平原的战场覆盖,漂浮的尘土融入地面以后,都成了猩红色。
宽广平坦的大平原,此时早已成为血肉屠场。
战马扬起的尘土肆意飘扬、漫天飞舞,四处漫溢的鲜血渐渐变冷,温热的尸体也渐渐失去体温。
那些没有办法撤退的伤兵,在死人堆里发出凄厉的吼声。
失去部分肢体的伤兵,在地上挣扎,血水和尸体上的血肉,沾染在伤兵的身上,他们面部变得狰狞而悲戚。
无数折断的旗帜,斜着插在死人堆里,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对死者的悲催死去,做着最后的哀悼。
而在远些地方,此时有很多身上插着弩矢的伤兵,他们还没有死去。
他们的血水顺着冰冷的枪杆、弯刀等武器流下,落入同样颜色的泥土之中,混进那蒙蒙猩红的飞尘之中。
他们此时早已失去挣扎的力气。
目光呆滞的伤兵,看着插在自己身体里的箭支,不时流出的血水,依然发散出朦朦的热气。
他们处在绝望中的眼神、是那么的呆滞和无神。
此刻的战场上,依然传来阵阵战马的哀鸣声,这是那些受伤的战马发出最后的嘶鸣。
那种声音传出很远,无论是撤下的鞑子兵,还是正在开始发起紧追不舍的大明新军将士们,都听得心酸不已。
在几乎付出近半伤亡的代价以后,大明新军战阵前方的鞑子和铁杆汉奸联合骑兵大军,已经匆忙撤了下去,准备跑路。
他们甚至连伤兵都没有带离战场,他们撤的是那般匆忙,就像他们以前、匆匆向着大明辽东大地挺进,急着去“打草谷”一般。
只不过,情况不同,时间不同,心里面的感受,自然也就大不同。
以前去大明辽东各地“打草谷”,可以肆意妄为,烧杀抢掠,好不痛快。
现在的他们,如同一只只的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想方设法的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只是,他们绝大部分的人,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再留着小命,继续去祸害那些大明百姓了。
后方的大明新军,二十余万的大队骑兵,开始以师团为单位,发起了狂暴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