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我都在省思,这大美女谁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讨厌!”
赵君脸红了,用手撩一下头发。
“真的,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比那个大明星李秀明都好看!”
“哪有,人家眼睛那么大。”
“你身材比她好啊。”
“好啥啊,傻大个儿……”
赵君也穿着件呢子大衣。
裹着她高挑的身材,就像雪地里的白杨树一样婀娜挺拔。
而且,她腿上的裤子……
怎么像打底裤啊?
这会儿不应该有打底裤啊?
童建国略端量几眼才看出来了,她是把裤腿儿改了,又窄又瘦,显得腿更长。
童建国打量的时间略长了,赵君更加不好意思了。
“建国你变了……”
“怎么了?”
“变滑头了……”
这会儿的男青年绝大多数都是铁憨憨,一本正经的,根本不会撩妹。
也就那些不管不顾的二流子有这本事。
这是教育洗脑的关系。
比如像双江老师这样的老艺术家,他一定会教育自己的男弟子:做艺术就是做人,一定要老老实实……
“唉,被生活摧残的……”
童建国搓着自己老树皮一样的手。
赵君眼睛红了:“建国,你这些年太惨了……”
童建国66年冬天到昭乌达盟。
76年有进城指标以后,按理说他应该第一个排上。
因为这时,同时期的人要么像陈燕、丁思甜那样永远留在草原上了。
要么像赵君他们这样被部队招走、保送工农兵大学去了。
最不济的也找个借口回城接父母班儿了。
同时期的,就只剩下童建国自己了,他都以为自己要烂在草原上了。
最后,终于在今年上半年回到城里了,又赶上了恢复高考。
童建国还以为自己否极泰来了。
哪成想又因为家庭关系落榜了。
“哈哈,没啥惨不惨的,有的同学永远回不来了,还有的同学身体和心灵永远落下了伤痕。”
“是啊……”
童建国、赵君他们一拨一共有80多个同学去昭乌达盟。
像陈燕、丁思甜他们那种被白毛风刮走的有五个。
意外事故牺牲的有两个。
生病去世的有三个。
缺胳膊少腿儿的有六个,疯了的有两个。
全须全尾地回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而且,高考的事儿你不用担心。”
赵君四下看看压低声音。
“其实上面已经有政策了,对待你们这些黑五类子女要一视同仁。只不过传达的晚了,大城市已经执行了。小城市还没来得及,等来年就好了。”
“唉,都这么大年龄了。”
“咱们老三届不是有政策吗?年龄可以放宽到30岁,你起码还可以考两年。”
“唉,等上完大学出来娶老婆生孩子都耽误了……”
“哈哈!”
“像你多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赵君脸红了:“哪有,这是我哥的孩子。”
童建国和赵君在这里聊着,她身旁的七八岁的男孩儿一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一看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这会儿听赵君这么一说,他立刻嚷嚷:“妈!你是我亲妈!”
赵君急的脸更红了:“不要乱说,我是你姑姑,怎么成你妈了!让你妈听见不打死你!”
“嘻嘻,姑妈也是妈嘛。”
“姑姑还要找对象呢,你乱说把人吓跑了……”
“你不是说等我长大了,嫁给我吗?”
“傻孩子,姑姑是逗你呢……”
童建国在旁边看着他们姑侄说笑着,不由得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