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金国的使臣和随从们吓得不轻。
邺荣殿下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皇长孙。他若出了事,恐怕在场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不行,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回去后没法向陛下交待。
几乎是不谋而合,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
乾国作为东道主,此事自是由他们去查。
纪南城也没推脱,将相关人等请来一一问过话后,心里便有数了,然个中内情不便透露。
沈闻姜也没问,她相信世子会处理得很好。
纪氏子弟少有不聪慧的。
让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邺荣殿下落水闹出的动静不小,垣王却始终没有露面。
似乎自打他上了船,就没人见过他。
倘若他一直不露面,那今日的银月岛之行便毫无意义。
或许,他已经知道,这是特为他设的局。
可既然知晓,为何还要来?
来自投罗网吗?
沈闻姜从没觉得垣王是个没头脑的人。
相反,他还非常精明。
上一世的沈玉已领教过多次。
这次从木拓太子一事上也看得出来。
当时眼看真假木拓太子的事败露,立马顺水推舟,主动提出验明真身的法子。他是算准了其他三国的使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追究木拓太子之死的真相。
至于回国后要如何跟病重的老和皇交待,那便是和国自己的事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回和国了吧……
不好,他要逃!
沈闻姜脑里登时闪过不妙的预感。
来不及跟纪南城解释,转身便往最边上的那艘船疾去。
纪南城不明所以,忙也疾步跟上。
果然,和国使团的船上并没有垣王。
不但没有垣王,连本野那肥佬也不在。
问了其中一个官员,他道:“王爷刚才闹肚子,便让本野将军送他回驿馆了。”
“走了多久了?”沈闻姜问。
那官员道:“半个时辰。”
沈闻姜:……
敢情正是邺荣殿下落水的时候,大家都赶去那艘船上救人,吸引了注意力,他便利用随行的救生小船,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
来得低调,走得悄然,不相干的人自是不会留意。
追是要追的,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四皇子洗清杀害木拓太子的嫌疑,乾国与和国的误会已经解开。
为表诚意,乾国前些天已率先撤去对和国的防备。
在没有接到新的命令前,海上巡逻的水军不会阻拦垣王回国的官船。
也就是说,一旦垣王的官船驶出朔风岛,想要拦截就不太可能了。
唉,原来重生也并没改变多少啊!
沈闻姜不由得暗叹。
纪南城虽然也觉得遗憾,但他毕竟只是做了些断断续续的“恶”梦,并不像沈闻姜心里的感触那般强烈。
二人沉默着回到沈闻姜船上,四皇子正与侍卫们玩着扳手腕的游戏,一群人围着看着喝采鼓掌。
这小子,天生的乐天派,没有乐子也会找出乐子,倒真令人羡慕。
沈闻姜没有停留,径自进了船舱。
身后纪南城犹豫一瞬,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