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纪南城脸上的表情太过真挚。
二皇子听得很是动容,忍不住问:“廷瑞,你遇到了,对么?”
“是。”纪南城毫不犹疑地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会做各种各样的恶梦。梦里的纪家,下场凄惨;而我,被作为人质送往和国。”
这是第一次,纪南城对人吐露他做过的梦。
二皇子不以为然,“梦都是假的。”随即又嘲讽地一笑,“我倒希望,五年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呢。”
纪南城却正色说道:“可我自己清楚,朔风岛一行若不能替四殿下洗清嫌疑,那些梦境就有可能变成现实。”
二皇子茫然地看着他,眸子里写满了不解。
“我还可以告诉你,后来我死在了和国,还背上了污名。然后,有人替我,替我整个纪家,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几乎耗尽了她的一生,终于让纪家再次立于朝堂。”
“这个人是谁?”二皇子有些信了。
纪南城却打住不说了,只是道:“这是我内心最大的隐秘,连子煜也没告诉,今天我把它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做傻事,更要好好爱自己,不要让淑妃娘娘的故去变得毫无价值。”
别忘了,陛下,他不但是你的父皇,也是大乾的国君。贵为一国帝王,其实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所以,把你送去和国当人质,也是他做的?”二皇子忽然问道。
“你说呢?”纪南城道:“如果不信,就当它是个故事好了。”说着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快去更衣,呆会儿我陪你去给淑妃娘娘守灵。”
由始至终,他没再提太子的事,但他相信二皇子应该听进了他的话,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远在齐州的沈闻姜,显然不知京城里又发生了大事。
这会儿正跟花落两个,蹲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日去过的茶楼门口。
就这一小会儿的工夫,已经先后进去了三拨黑衣人。
她没有料错,这茶楼应该就是那些黑衣人在齐州城的据点。
她最近虽然心绪不佳,但也没有真的忘了正事。
接连蹲了好几个晚上,总算让她逮着了。
“姑娘,要不要进去看看?”花落在她耳边小声道。
沈闻姜摇头,“走,咱们回去。”
说完二人消没声息地回了客栈。
第二日,三人又一副贵公子打扮,踏进了茶楼的大门。
这次老板娘没有出来,是上次那个伙计板着脸接待了他们。
沈闻姜特意问起老板娘。
伙计白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刺了他们一句,“咋滴了,掌柜的不在,小的们还不配招待你们了?”
“你说什么呢?”四皇子脸色陡然沉下来,气得直撸袖子。
他本不想来的,沈姐姐非要来。
这里的茶水贵不说,瞧这伙计,什么态度,像谁欠他钱似的。
沈闻姜忙拉住他,笑道:“没什么,就上次跟老板娘聊得愉快,顺便问问。对了,小哥,上次你们老板娘说店里有上好的明前龙井,当时被那老胡搅了雅兴,今儿正好有暇,可得好好品品了。”
那伙计神情总算缓和了些,但也没给他们好脸色,“有,几位先上去吧,我就去拿。”
沈闻姜含笑道了谢,拽着四皇子上楼。
花落故意落在后面,东瞅瞅,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