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这话的意思,是要同时拜两位院长为师。
颍公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洪仁会这样说。
在唐国,一直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名老师可以有很多弟子,但一名学生,有且只能有一个老师。
事师如事父,这话并不是一句绕口令。
谁愿意自己有两个爸爸呢?
“我是大儒院的院长,南宫颍。”颍公想了想,朝着洪仁说道。
后面一句话压在心底没说出来:靠山不需要多,有一个管用的就行了。
以他和魏公的关系,不管洪仁选择了哪一位,都等于同时拥有了两座大靠山。
洪仁选择其中任何一位,在唐国都可以横着走。
“学生拜见颍公。”洪仁行礼,笑道:“学生洪仁,字奉孝。”
“嗯。”颍公欣慰的点点头,忽然一愣,惊道:“你是洪奉孝?”
“写《水调歌头》和《三五七言诗》的洪奉孝?”
早就该想到的……这两首诗词本来就是孔名堂拿去给自己鉴赏的……狗东西孔名堂,为何只说作者是洪仁,却不说洪仁就是洪奉孝?
“正是学生。”洪仁不卑不亢的点点头。
“好好好!”颍公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抚着山羊胡,哈哈大笑:
“既然十八公主的令旨不可违背,而老夫又真的很想收下你这位弟子……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魏公在一旁淡笑不语。
唐国拜师有着极为繁琐的礼节,良辰吉日,广邀亲朋,焚香沐浴……
没有一天的时间,这一套流程是走不完的。
更何况还是两位大佬同时收弟子,到时候来恭贺的人想必数不胜数。
最关键的是,洪仁觉得有必要让两位大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自己到底应该先拜哪一位。
……
北境。
甘露殿。
唐邴帝斜靠在雕龙竹椅上,认真研阅着手上的奏折,身侧的老太监弓着身,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陛下,裴贵妃派人送来了梨羹,您尝尝看?”老太监端着炉子,轻声放下,道:“秋日吃些梨好,可解秋燥,也能清热镇静,还有助于睡眠呢!”
“不吃不吃!”老皇帝最近有些烦躁,伸手将炉子推开,又哼了一声,道:“河西大旱刚解决,便又遭了虫灾,河西那边传来消息,今年粮食大减,收成不足去年十之一二……”
“陛下,旱极而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太监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劝慰道:“况且刘刺史是治蝗能人,今年有他主治,河西一定能熬得过去。”
皇帝有些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借你这老东西的吉言吧。”
这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小太监轻声走了进来。
“陛下,刑部臧尚书求见。”
唐邴帝端坐起来,沉声道:“宣!”
臧尚书今年六十多岁,长期从事于司法工作,看起来精神矍铄,一身正气。
行完大礼后,皇帝赐座赐茶,臧尚书禀报道:“陛下,濮阳令史昨日回京,大爆炸案已基本查清缘由……”
“哦?这么快就查清楚了?”唐邴帝有些惊讶,一挑眉,笑道:“濮阳令史年轻有为,倒是名干将,是臧爱卿之福啊。”
臧尚书连忙站起身,惶恐拜道:“是陛下之福,社稷之福……”
皇帝摆摆手,“跟朕就别客套了,说正事吧,那黄家大爆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