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米里安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在暗中提供种种便利条件——先进的科学设备,假造种种奇迹,甚至直接提供杀手,挑动东丹财团连起手来谋划刺杀列奥尼德。当然,仪器事实对列奥尼德不会有效。但无效没关系,马克西米里安可以继续给他们帮忙。能用刺杀杀死了列奥尼德的人,在东丹的确有一个,大地女神该亚。记得前天舰队进攻东丹的时候,消弭了列奥尼德攻击的那道红光吗?那就是该亚。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该亚如果使用天罚,足以一击令列奥尼德死亡。所以,大议会开会那天,该亚一定会来。”
“这并不是借刀杀人,马儿西米里安并不需要东丹财团替他除掉列奥尼德。他所需要的只是东丹财团有了刺杀这个行动,而列奥尼德最后死亡这个结局而已。这样,他就可以以此为罪名追究东丹财团的罪责了。动手的时间应该是在列奥尼德迫使东丹大议会投票通过放弃独立区的地位之后。所以才会有二十七个小时有效时间和倒计时器,如果没猜错的话,东丹财团手里的计时器跟我手里的计时器肯定不是同步的。先借列奥尼德的手将东丹变成非独立区,然后除掉列奥尼德,并以暗杀列奥尼德的罪名清洗掉东丹能源财团。这样,马克西米里安就可以满手不沾一点儿鲜血得到整个东丹。”
“这么说东丹的黑心资本家们还得感谢你?”顾晗晗问,“要不是你临场反悔他们就免不了被嫁祸群屠的悲催命运。”
“他们是得好好感谢我,我不光自己临场反悔了,还顺便帮他们除掉了派过去的另外几批刺客,就是马尔斯声称找到的那些死去的尸。”安东尼话语里不屑的意思非常明显,“商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喜欢骑墙观望,多面下注。他们像冰面上的狐狸,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听听看看,周围有什么动静。他们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习惯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既然在事实证明我是最合适的刺客并且我也愿意做这个刺客的情况下,他们依然不会忘了做个备份以防万一。”
“你知道吗,晗晗,刺杀是不可能只派出一组刺客,特别是刺杀强横的人物。后面一组的刺客往往承担着监视和处决前一组刺客的使命。东丹的财团是一定会在我们之后,将他们之前准备好的刺客也派出去的。一方面如果我们临场反悔,他们就可以杀人灭口,以免我们反悔的同时咬东丹财团一口,向列奥尼德告密。同时还能立即补上去动刺杀计划。另一方面,如果我们刺杀成功,他们则可以事后接应我们并顺便将我们灭口。刺杀九级能力者这种事,就算列奥尼德已经死了,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必须尽可能地泯灭证据。”
“果然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跟他们交道越多,就越觉得他们心黑!”顾晗晗不无愤慨地说道,“他们这简直是自己拼命作死的同时还要推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所以我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趁着该亚和列奥尼德对峙无暇旁顾的时候,我拎你和罗西出来,顺便在砂星市政厅周围兜了一圈,把跟在我们后面的其他刺客一起处理掉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当然,也不能提供任何证据给马克西米里安作为清洗东丹财团的理由。这就同时达到了破坏马尔斯计划和赢得东丹财团感谢和畏惧的目的,开创出了我们自己的局面。晗晗,你应该记住一句话,一个优秀的权利者,可以顺势而为,但却绝不能被形势牵着鼻子走。于无声处听惊雷,就是要在不可能之处开创局面。”
顾晗晗赧然说道:“我又不是权利者,也不想做权力者。”
“可你注定与权利相伴。”安东尼这么说着慢慢摸上顾晗晗的头,柔和的能量场从他的掌心散出来,带着热量,暖烘烘地蒸走她丝间的潮气,“你很快就会收到它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礼物,我的吗?什么礼物?”
“最晚明天午夜,你就会见到的。”安东尼笑笑对顾晗晗说,“我的主人,对待胜利的果实应该有耐心,因为当它成熟,就会自己掉进你的手里。”
顾晗晗歪头看他,认真地说:“其实,安东尼,跟礼物比起来,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令该亚提前出手的。礼物总感觉是一种弥补和敷衍,但把一切都告诉我却代表着我们之间的信任。你总瞒着什么事情不肯告诉我,让我感觉咱俩之间并不是一条心。那什么,安东尼,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绝对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吗?你这么莫名其妙地坑我一下还不给解释,或者解释只解释一半,下回我还怎么信任你啊。
安东尼叹气,抚摸着顾晗晗头的手更加温柔:“如果是绝对信任,你根本就不应该认为我是在坑你啊,我亲爱的主人?”
顾晗晗一呆,继而心中是大郁闷而特郁闷:哥们你是学过诡辩吧?这么凶残无敌的倒打一耙**你是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堵你自己女朋友的嘴的?
顾晗晗讲理不过,最后索性破罐破摔:“我感情上接受不了,可以了吧!”
“其实那只是一些技术细节,你根本用不着关心的。”安东尼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不过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问。”
顾晗晗精神一振,特意盘腿坐到安东尼的对面去,做出个认真要听,时刻准备揪错的姿态。
安东尼心中好笑,觉得顾晗晗盘腿坐那儿憋着要找茬的样子挺可爱,颇看了几眼之后,才慢慢解释开来——不慢不行,他得一边编一边说。
“你想过列奥尼德为什么要召开东丹特别议会吗?那么亟不可待,刚刚一降临砂星的时候?只是为了在法理上让占领东丹的既定事实变得合法站得住脚吗?哦,一半东丹。”安东尼从反问开始,并特意在“一半”这个词上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