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心理恐惧?”布鲁诺长老把人丢还给顾晗晗,“现在你尽可以慢慢去治!”
加尔赶紧上前接过布鲁赫长老手上的芯片,仆人则捧了手帕给他擦手。
顾晗晗显然是被布鲁赫长老突然爆出来的王八之气震住了,抱着乌契唯唯不敢讲话。
大卫心里也是苦笑,拍了拍顾晗晗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摸了摸小孩儿的身体,知道他只是昏迷,便示意顾晗晗放心。过了一会儿,确定乌契生命确实无碍。便告辞离开。
布鲁赫长老小小暴露了一把本来面目立即又变身回饶舌无聊的老不修,不仅亲自送顾晗晗出门,他还抢先占了大卫的地方,却把他的路法西还有昏迷中的乌契一股脑地都扔给了大卫。
“瞧,大卫,来吧,”把乌契放到大卫臂弯里的时候,他悄声在他耳边取笑,“想做‘姐夫’你就得抱着!”
布鲁赫长老跟顾晗晗一起走在最前头,一路上都没有停嘴,每一句都在挽留并邀请顾晗晗再来。
“有法不依小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取芯片,”他热心肠地道,“只管来就好,不用提前通知,我很欢迎你来做客——真的!”
顾晗晗仿佛是却不过布鲁赫长老的好意,迟疑了几次之后就说:“或者过一阵子真的要再麻烦长老一次——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还说不好是哪天。”
抱着小孩落在后面的大卫听到顾晗晗这番话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当初在摩罗河边,顾晗晗向神盾局探员随口报出的那一串编号,于是示意加尔。
加尔翻开手掌,刚刚从乌契身体里取出的芯片躺在掌心,大卫指尖轻轻向它一弹,于是米粒大小的芯片就展开为一张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箔。箔片表面镂刻着复杂的纹路,一连串标识号浮在中央。大卫将他跟记忆中的编号相对照,显然,它们并不是同一个。
大卫微微不禁皱眉:不是乌契,那会是什么人呢?是什么人的芯片编号会让顾晗晗记忆如此深刻,以致能脱口而出?
“查一查这个编号,”他轻声吩咐加尔说,“不要惊动晗晗或者其他人。”
……
因为乌契昏迷,来时的悬浮车已经不堪使用,加尔副侍从长已经调来一艘飞艇,同样是外形普通没有带徽章的,但内部显然是卫城水准,并且医师、保姆和全套的治疗设备都在艇上准备好了。
医生立即替乌契做了详细检查,确认是芯片抽出导致的循环系统失衡,所以才会陷入昏迷——这是没办法的事,要取芯片必须得熬过这一关。芯片从注入人体的一刻就跟人体的内循环融为一体,经过多年的共生融合早就难分彼此,一旦抽离,等同于循环系统突然消失了一部分载体,生体循环失衡再所难免。终极能量场的作用虽然能将芯片安全抽离出来,但抽离之后,填补消失掉的部分就不时它力所能及的了。如果是能力者,还可以凭借能量的作用和较为强韧的身体素质,强行在抽离之后迅恢复。但在孱弱的普通人,就只好靠他们身体的自我本能慢慢建立起新的平衡。
“不用担心,没有大碍,深度昏迷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代表他身体正紧急进行自我修复。”医生报告说,“人体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很强大的,我们不需要做过多的干涉,只要提供充分的营养,随着新陈代谢的进行,体循环平衡就会自主恢复。”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呢?”顾晗晗追问。
这种问题毫无疑问是医生最讨厌的,如果是普通人在普通医院,不光得不到答案,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医生教训一顿。但在医生得跪着答话,身份是蝼蚁一样奴隶的卫城,就不容不答了。事实上,他们不仅得回答,而且还得谨慎回答,因为只要答案有一点儿让问话的人不满意——不管这种不满意是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就有可能丢命,甚至连累亲族子女。
经过一番紧张地考量和权衡,医生谨慎地答道:“明天中午之前应该就能从深度休眠中苏醒,然后再卧床修养一到两周的时间,基本就可以痊愈了。”
顾晗晗不知道这个答案实是医生内心对用药风险和她耐心评估艰难博弈之后的结果,听完之后果然大松了一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于是,保姆就把乌契抱走,洗澡更衣,等医生下好了药之后,就把他放进休眠箱。
顾晗晗隔着透明罩子,注视着淡蓝色休眠中乌契宛如天使的睡颜。他昏迷前一刹那表情还残留在脸上,即使最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心生爱怜不忍。顾晗晗感觉眼睛酸,心底的柔情铺天盖地。她说:“大卫,我准备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