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乐接到快报说太子薨了,赶紧从驻所快马赶了回来。一进太子府,就看到全府上下都是雪白一片,这才相信他的好哥们儿太子鲜于华玉真的是嗝屁了。
鲜于华玉的妈咪,裕妃丁玉清一脸哀戚地坐在棺木旁,眼睛都哭成了红红的桃子,人也神思恍忽了。
冷元乐见了不禁心里一紧: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让人心痛。
冷元乐走上前去,安慰了这位哀伤的妇人几句之后,又拿了香点燃了,默默地站在那棺木前,大概是在用心跟他的好哥们儿话别吧。
突然,他听到棺材里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乍一听还真是让人感到害怕。他脑子里也蹦出两个字:诈尸!
清虚见状,赶紧前来,左手结法印,右手持桃木剑,下蹿下跳地作起法来,完事后,在棺木盖上重重一拍,一声凄厉的叫声过后,棺木顿时安静了。
清虚这一拍,表面上看是画了桃符,实际上他使用的是大罗金刚掌,运用隔山打牛的功夫,隔着棺木将里面的黑猫给震死了。如果冷元乐能揭开棺盖细看,一定能看到一只口鼻流血惨死的猫儿。
“你这是……”冷元乐有些不解地问。
“冷都尉,太子爷他……”清虚放低声音说:“太子爷薨世的时辰很有些古怪,所以难免出现些怪事。”
“时辰古怪?”冷元乐更加不解,也觉得这些和尚道士太可笑,他不无揶揄地说:“难道离世还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
清虚听出了冷元乐的嘲讽,但他并不想给他任何解释,也给不了解释。这太子是不是真的离世了都还两说呢。不过,能糊弄就先糊弄过去吧,要不然天天问这些问题,也是真够烦的。
但是不跟他说吧,就凭他们冷家和皇帝鲜于昭的关系,这事终究是捂不住的,最后惊动了鲜于昭,那事情就彻底被动了。
“呃,冷都尉,可否借一步说话?”清虚在冷元乐耳边轻声说道。
清虚嘴里喷出的酒气实在让冷元乐感到恶心,他心里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
冷元乐压抑着心中的厌恶,随清虚来到室外。
“不知清虚道长有何事相告?”冷元乐在廊下站定,问道。
“冷都尉,出怪事了!”清虚说。
“怪事?”冷元乐不解地问:“出了什么怪事?”
“太子不见了!”清虚满头虚汗地说。
“太子不见了?”冷元乐更是觉得不可理喻:“鲜于华玉不是躺在里面的吗?”
“没有。”清虚说:“里面没有太子,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任何东西?”冷元乐说:“适才我明明听到里面发出一阵莫明其妙的声音来,你还说没有任何东西?”
“哦,”清虚擦了一把汗,说:“那里面确实有别的东西。”
“有什么别的东西?”冷元乐问。
“一只猫。”清虚说。
“这……”冷元乐大为吃惊:“一只猫?狸猫换太子?谁人干的?意欲何为?”
“这个贫道也不清楚。”清虚说:“贫道也正为此事感到纳闷。”
“这事都有谁知道?”冷元乐问。
“应该只有贫道、无尘法师,还有您了。”清虚答道。
冷元乐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会出大麻烦。”
清虚知道他说的那个“大麻烦”是什么。不就是怕皇上知道了不可收拾么?除了这,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难道太子薨了,天就要塌了么?
“那只猫呢,如何处置?”冷元乐问。
“贫道已经把它给收拾了,不会出事的。”清虚说。
“你连这只猫是谁人放进去的都不知道,你就把它给杀了?”冷元乐不禁斥道:“万一是谁人作了法放进去的,你贸然杀了它,出了事该咋办?”
虽然冷元乐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清虚已经很烦他了。
论职级,他一个小小的都尉如何敢怼他一个堂堂的“国师”?这国师虽然是神棍的存在,但也是皇上的心理安慰啊。有啥事了,请国师来作作法画画符啥的,就万事太平了嘛。
论年龄,你冷元乐不也得叫我一声“伯父”?就连你的老爸冷砺锋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为啥就牛逼哄哄地对老子呢?
清虚越想心里越气。但是,今天这事又不能激怒冷元乐,万一把皇帝搅进来,那项上人头都难保哦。
清虚之所以觉得冷元乐目无尊长,惹人生厌,是他完全不知道冷元乐还有另一个令他瑟瑟发抖的身份。
“太子是在哪里找到的?”冷元乐问。
“九龙峰下龙盘湖。”清虚答道。
“他去龙盘湖做啥?”冷元乐很是不解:“九龙峰龙盘湖乃皇家陵寝所在,没有特别的事,一般不允许前往的。”
“这个贫道也不清楚了。”清虚说。
“当日都是谁侍卫在旁?”冷元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