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真是让人觉得好笑极了，我受到的伤害不就是来自于你和你的师傅吗？”
李修齐别过头，不敢去看青璃的眼睛，“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没有用的。”
“你想如何？”
“我要你和思无涯偿命，为我的父王、柳生、月儿、燕统领、少亭、翠儿，还有我杨国牺牲的每一位将士，他们都是为你和你师父的一己私欲死亡的！”
每说出一个名字，青璃的心便痛上一份。这些人这些事，三年来她从未忘记过。
“你……没有失忆。”
“呵，思无涯给我喝了忘川水，他以为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可他不知道有些刻入骨髓的恨是忘不了的。”
“可是这三年来师傅对你很好。”
“很好？是很好，好到断我经脉，废我武功？好到给我换血，让我日日受那锥心刺骨之痛？”
李修齐心下大震，他竟不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青璃居然受了这么多苦。这些事情，他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也不算是毫无知觉。正常人养伤那里需要那么多的天才地宝，而青璃身上的伤就没有好过。反而这段时间远离了思无涯，青璃的精神还好了许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无涯在李修齐心中一直都是仙人姿态，只有触及李修齐的事情，思无涯才会动心机，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可他做这些真的是为了李修齐吗？
青璃不信。
经过这三年的时间，青璃也算是对思无涯有了一些了解。他绝不是个为人付出的性子，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在青璃认识的每一个人当中，思无涯无疑是最自私自利的一个，心里甚至容不下旁人哪怕一分一厘。就算是李修齐这个他从小带大的亲徒弟，恐怕在他心里也没有多少地位。
否则，他又怎么会算计李修齐呢？
青璃没有回答李修齐的问题，她只是问道，“李修齐，你真的了解你的师傅吗？”
“他是我师傅，我们相伴二十余年，我自然是明白他的。”
“那你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师傅曾经说过，他想要我成就一番事业。届时，他这个师傅也能在大陆上扬名。”
“呵呵。”青璃冷笑一声，“早在二十多年前，无崖子这个名号便已经在这片大陆上扬名了，那里还需要你多此一举？”
“你就没有想过他隐姓埋名待在你的身边，却跟你说他想扬名立万，这不是很矛盾吗？”
“你登基大典在即，他却莫名失踪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阻止你登基，还宛如有病似的让我去参见登基大典。且不说我是女扮男装，就我这废人样儿还能当皇帝？”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同意让你去了，但是他的妥协绝不是因为我摔伤了。”
“你没有发现，你一直都被他掌控着吗？你就是一个提线木偶，他让你做的事情你才能做，他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做不了。”
青璃话宛如一个接一个的霹雳砸在他头上，最后那句话更是刺激到了他的尊严。
尊严，呵！
都是皇帝了还被人掌控，真是太可笑了。
李修齐回顾一生，好像真的是如同青璃说的那样。思无涯允许他做什么，他才能做什么。时间一长，他就习惯性的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询问思无涯的意见。
如果思无涯不认同他的想法，那他便只能放弃。
爱上青璃，是李修齐从小到大做的唯一一件，不是由思无涯的指示才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