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烛火有些昏暗,宫中侍候的人极少,只有一丫鬟打着凉扇。
宫门禁闭,也吩咐了其他人不要来打扰。
纵云笔直的站在那里,身上月牙白的衣衫染了点橘黄色的光亮。
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止不住的发抖。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微一抬手,表情有些变幻莫测。
纵云藏在袖里的手捏了一捏,又缓缓放开,轻轻抬起头,眉眼都紧紧闭着。
在看到纵云的面容时,太后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落在膝上的却是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非常静,谁都没有出声。
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打着凉扇的丫头约摸是腕间系着俩铜金小玲,在这等场合下就非常响耳。
只听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苍老的音色带着些许的无奈
“你瘦了,云儿。”
纵云应声跪下,面上早已泪流不止,狠狠朝着地上叩了一头
“姨母!!”
……
谢希楠没睡得怎么安稳。
每次夜深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梦中的场景总是非常真实。
让她每晚,每晚都重来一次。
这次的梦出奇的长,身上也疼的难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像被抛入了火海,永远没有尽头。
止不住还是呻吟出声。
迷迷糊糊中有一清凉液体被人灌入,比近几日每天喝的苦的要命的药好喝了不止一两点。
划过喉咙,带过一阵凉爽,有些甜意在里面。
不一会疼痛好像缓轻了些,虽然不知道喝的这是什么,可是对于已经几天每吃东西的谢希楠,也是缓了一缓。
她伤口愈合的速度非常慢,大约体内有云舒那味药的关系,昏迷了好几天一直高烧不退,近几天才转好,刚睁开眼睛,便对上守在一旁的刘太医。
手里的药不变,还是那味苦磨人的浓厚汤药,谢希楠微微皱眉,有些抗拒。
因是现在悠悠转醒的原因,声音还有些嘶哑
“怎么还是这个,那天夜里你给我喝的那个呢?”
刘太医把药端到谢希楠身边
“你做梦了吧?咱们这药只能午时吃,夜里可不能,这药材都是好东西,一般人都喝不到的。”
这几日他一直对外称谢希楠还在昏迷,不宜让人探望,连她身边的小丫头都不允许。
他每天一边配药一边听那个圆脸丫头哭哭啼啼,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一般人哪有想吃药的。”
谢希楠说道,端着药碗皱着眉头喝了起来,时日太久,她确实是昏迷了一段时间,那那天夜里那药,真的是个梦?
摸摸自己已经有些结痂的伤口,谢希楠越发不确定起来。
把药碗再递过去,估摸此刻大约已经七日有余,纵云与水碧应该已经非常担心,沉吟良久,她嘱咐刘太医道
“把消息放出去吧。”
也就不到一日时间,宫里太医把谢四小姐的脑疾治好了这事就已经传播开来。
有人说谢希楠命好,第一次进宫就这么大功劳,这下还把脑疾治好了。
有人说宫里太医果真名不虚传,四小姐这脑疾找了那么多人都没办法,而这短短几日,太医竟然已经给医好了。
也有人不屑一顾,比如许轻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