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韭菜下来的时候,吴菲菲的外婆还会擀韭菜饼。把韭菜切碎,放入虾皮,葱花,盐油搅拌一下,用勺子挖一些薄薄的倒满面饼的一边,把另一边折过来,边上用碗边压着滚半圈,饼就压紧了。像单饼一样放在鏊子上正面来回的翻。等闻到熟的面香饼就熟了。
那时外公和吴菲菲的妈妈舅舅一起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吴菲菲和表哥们就用车子推着装满单饼,菜饼,大葱和豆瓣酱的篮子,去田里给他们送饭。
吴菲菲的外公、妈妈和舅舅干农活,吴菲菲就和表哥们在地里抓蚂蚁,采野果,抓田鼠……
吴菲菲想着这些,觉得儿时生活太美好了。那时虽然不像后来一样物质富裕,可是吴菲菲觉得儿时的生活是最美好的。
那时在学校里和同学们踢家里鸡毛做的毽子,沙包,花两毛钱割两米松紧带跳皮筋就特别开心。
放学了,在门口花一毛钱能买一口袋的軟枣吃,五分钱能买一根老冰棍吃,几个孩子吃的特别满足。
“菲菲,快吃饭吧,你外婆给你做了单饼,油饼和菜饼吃,你吃饱了,剩下的给你妈带回去,她最爱吃这个了。”
吴菲菲听到外公在外边的堂屋里叫她,她喝了一大碗茶水就跑了出来。
外公已经把一大盖垫子的盖着白色笼布的饼端进来了,外婆端着一碟子葱,大酱进来。
外婆放下葱和大酱,又那个俩碟子出去,吴菲菲也跟在外婆后面去了灶房。
原来外婆还用灶房的大锅煮了鸡蛋,嫩玉米和几个小的红薯。
灶房的切菜板上有一个碗,里面满满的盛了用香油,青辣椒丝和小葱拌的辣菜条。
外婆把鸡蛋,红薯和玉米捞出来递给吴菲菲,自己拿着辣菜条碗和吴菲菲一起进了堂屋。
吴菲菲坐下先吃了一个韭菜饼,嘴里对外婆喊着:“外婆,还是您做的最好吃,老妈做的跟你做的差远了。”吴菲菲发在内心的称赞外婆的手艺。
外婆的脸都笑成了花:“好吃多吃点,你妈哪里会做饭啊,她刚读书了,读完书就回家吃闲饭,你外公宠的她啥也不会做,你看都亏着我的大孙女了,等你妈回来。我好好教教她,不行你想吃了,就让你妈打个电话来,我让你外公给你送去。”外婆心疼的唠叨起来。
“你看你净说些没用的,菲菲马上要去上海了,半年才回来,想吃了只能等过年了,快让孩子吃吧,菲菲再吃个单饼,外公给你卷好鸡蛋,大葱和辣菜条了。”吴菲菲的外公把饼递给吴菲菲,嘴里嫌弃着老伴唠叨。
“那我再去擀一点让菲菲带回去,放冰箱里能吃个十天半月的,吃够了再去上学。”吴菲菲的外婆放下手里的饼,站起来又去了灶堂。
“别,外婆,够吃了,剩下的我带着就行。”
“让你外婆去吧,她不做心里不舒服。你快吃吧,再吃个玉米红薯,剩下的都带着,我去和你外婆打个下手去。”
吴菲菲的外公吃了一个饼也不吃了,站起来跟着吴菲菲外婆去了灶堂。
吴菲菲看着一桌子吃的,摸摸吃了俩饼鼓鼓的肚子,摇摇头,唉,外公外婆啥时候都觉得她不够吃的。
吴菲菲也站起来去了灶堂,外婆在和面,外公又把鏊子烧了起来,还洗了几个玉米红薯塞灶堂底下。
“外公,我来帮我外婆烧鏊子吧,您回屋歇歇。”
“那好,我去你舅舅那边看看院子里的甘蔗甜了没有,给你砍几棵带回去。”
说着,吴菲菲的外公从外边拿了一把镰刀穿过小门去了另一个院子。
吴菲菲知道舅舅几乎不回家住,所以外公就在院子里种了甘蔗,等着差不多的留给吴菲菲和表哥们解馋。
吴菲菲没想到外公现在还种着。
吴菲菲给外婆烧着鏊子,吴菲菲的外婆就又做了好多单饼和油饼,菜饼不能做了,因为菜饼冷了就不好吃了。
吴菲菲的外婆边做饼,边和吴菲菲唠叨着:“菲菲啊,上了学要好好学习,像你妈妈一样做个公家人,以后就自己赚钱花了。在外边要长心眼,别被人欺负了,有啥事就跟你哥说说,他离的近………”
吴菲菲听着外婆的唠叨,心里暖暖的,上辈子她就特别的羡慕外公外婆。那时生活不富裕,外公一个人在城里工作,一周才能回家一次。外婆就一个人在家里带着俩孩子种田,伺候老人,里里外外的啥都是外婆做,一个女人大晚上的自己去浇地,打麦子,从来没有抱怨过外公。
在吴菲菲的记忆里,外公外婆从来没有红过脸,总是和和气气的。外婆在快八十的时候,因为脑血栓不能走路了,只能在屋里坐着,身体很健康的外公就一直在家里陪着她坐着,一坐就是十几年。
吴菲菲曾经梦想过,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像外公外婆一样就好了。
吴菲菲甚至想过,如果她不读书,像外婆一样嫁给一个农民,在农村生活,会不会像外公外婆一样幸福?
等吴菲菲和外婆擀完菜饼,外婆把吴菲菲拿来的篮子装的满满的。单饼油饼菜饼,煮的玉米红薯,烤的玉米红薯,满满当当的,吴菲菲感觉都提不动了。
吴菲菲的外公又在外边坎好了甘蔗,坎成一段段的用鱼鳞袋子装好,已经给吴菲菲绑在后车座上了。
吴菲菲直接扶额了:“外公外婆,我吃不了这么多啊,我哥没回家。”
“带回去给你爸妈尝尝,你妈也爱吃,实在吃不了,就让你妈分一些给单位的同事。”吴菲菲外公一脸的不要我就生气了样子。
吴菲菲无奈,等外公外婆篮子也一起绑在车后座上,吴菲菲就跟外公外婆告别要回家了。
吴菲菲外公外婆怕太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也没有挽留她。只是送吴菲菲出门的时候,吴菲菲都要在胡同头要拐弯的时候,回头看看外公外婆还站在大门口向她走得方向张望,吴菲菲的外婆不停的用袖口擦眼睛,外公和外婆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