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老爷子要喊我出来,就这样突兀地站在博南诺信使的眼光之下。
但是对于条件,我已经考虑得十分成熟。博南诺不是一个只有个把混混的组织,而是一个世界排名前三的凶残的社团。
我这几次凭着一腔孤勇和果断占得了先机,这里面有注定的成分在,但是忽略不得的还有幸运。人不会一直幸运下去的,照这么下去,我扬名立万很快,横尸街头也会非常之迅速。
向死而生,是我从12岁到16岁的命魂里刻着的四个字,因为我要活下去,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必须抛弃对死亡的恐惧。
可我觉得,做事需要明确的目的性,任何与目的性相背离的行为和情绪都是需要舍掉的,我的目的是活着,至少从前的目的就是这个。
而在屏风里听了老爷子的一席话,我的目的多了一个,不仅要活着,还要肩负振兴亚青的责任,这也许不是我生而为人的初衷,但却是我必须承担的宿命。
所以从今天开始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容不下一点点的任性和自我。我得退步,但是不能全线退步,毕竟现在占得先机的是我,不是博南诺。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侃侃而谈道:“十年不起冲突,受益的不仅仅是亚青社,还有博南诺。所以这个不应该算做是贵组织给我们亚青的利好。
曼城连街是贵组织的管辖范围,我并无觊觎之心。就连汉人街,我现在也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退步。从现在开始商家们谁先向我们二者之一缴纳了规则之内的女神币,就划做是谁家的保护范畴,晚去的那家则无权干涉。
只不过这一点,需要合同明文规定下来,若是我们其中某家违反了合同,拟定好惩罚措施就可以了。其他要求,恕不配合。”
听上去合情合理,老爷子低眉看着手中茶杯,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只有我才能看懂的微笑。因为早在上次把所有商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收缴了每一家的亚青金。在这一点上,我是个商人,无奸不成商。
博南诺的这位信使显然在考虑我话中的真实性,老爷子吹了吹茶杯边缘的茶叶,缓缓说道:“暮新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也就是亚青社的最终决定。
说句再坦诚些的话,博南诺和亚青社是注定做不了朋友的? 我们用十年的时间去做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 已然是上帝赐予的难得的缘分,愿我们都能学会珍惜。”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 艰难开口道:“成交。”
半夜灯前十年事? 一时和雨到心头,转眼已十年。老爷子须发皆白? 在二十六岁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个礼物? 准确地说是两个孩子? 年龄一致,都是8岁。
两个孩子眼睛明亮如星,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复杂,有一点点的怯懦、倔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还有一点期待。
这意味着我有了自己的儿徒? 而按照亚青社的规矩,有自己的儿徒则意味着新的老爷子的诞生,意味着开宗立派,意味着肩负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