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簌然落下,澹台缘浅仰首看着他渐渐苍老衰败的面容,心中如受钝刀凌迟般痛不欲生。
“师傅!!!”
“阁主!!”
就在老阁主抬起手的瞬间,苍老的身躯宛若生机断绝的朽木般轰然倒地。
程杨扶着他骨瘦嶙峋的手臂,赤红的眼中,满含的泪水瞬间汹涌而出。
“莫哭了!...老夫..最见不得...眼泪....”
四人围在老阁主身边,咬牙忍住哽咽的哭声,却如何的都控制不住蓬勃的泪水。
“老夫..靠着丹药...撑到你们归来...见你们..最后一面......已是..已是了无遗憾了!...丫头..”
澹台缘浅忙拉住他颤抖的手。“在..师傅我在。”
“此后...冷煞阁..就交给你了...你..天赋极高...学好炼丹术...为师在....九泉之下也..也会....为你高兴的..”
澹台缘浅咬牙点头。“师傅放心!...我一定守好冷煞阁,早日成为九品炼丹师!”
老阁主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好...程杨..程悦...”
程悦忙哭着上前。“在..阁主,我们在...”
“好好辅佐丫头..如同...敬畏我..一般...”
“是..阁主放心!我们一定奉澹台姑娘为主,忠心辅佐她!”
老阁主长出口气,浑浊的眸子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好..很好....老夫..安心了!..”
澹台缘浅见他目光渐渐涣散,急忙抓住他的手,高声呼喊。“师傅!是谁?是谁伤了你?徒儿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北帝..白,九,霄...你们一定要....当心.....”
虚弱的话音陡然消失,老阁主萎靡的双眼缓缓闭合,一代天之骄子,一朝乱臣贼子,一方枭雄,这个一生颠沛流离,几经沉浮的无冕之王,终于,走完这浓墨重彩的一生。
“师傅!!!”
“阁主!..呜呜...阁主.....……”
恸哭声,呜咽声,充斥着阴冷的木屋,一阵山风吹过,哭嚎声伴着刺鼻的血腥味传出老远,凄厉宛若人间炼狱。
三日后,一行四人静默的矗立在老阁主的坟墓前。澹台缘浅望着墓碑上那容修二字,枯涸的凤眸中再次涌出两行清泪。
师傅!你困苦一生皆因出自雍朝皇室,不想最后,舍不下的,还是容这个姓氏。师傅啊!你当初刻下这块墓碑时,便已然放下了那些解不开的国仇家恨了吧!如此也好!徒儿只愿您来世莫要生在帝王家,随心所欲,平安喜乐。
“浅浅,莫要再哭了!师傅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
“阁主回吧!山风愈冷莫要伤了身子。”
澹台缘浅怔愣了一瞬,才恍然明白,程杨这是阁主是在唤她。“好,我们回吧!也不知程悦怎样了?”
“她不过是哭的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秦深扶着澹台缘浅走在前面,听他如此答话就心觉不好。果然.....
“你的这是说的什么话?程悦几次都差点儿背过气去,你怎能如此漫不经心?”
程杨一口气憋在心里,看着澹台缘浅紧皱的眉头,却不敢出言反驳。
“走吧!你不是担心程悦吗?莫要与这个榆木疙瘩置气了!”
澹台缘浅又瞪了程杨一眼,这才由秦深扶着继续下山。
程杨看着两人相依相扶的背影,再想到家里那个蛮不讲理的程悦,只觉得头痛欲裂,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