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叶千凝知道易北岩思起往事心里肯定不好受,便岔开话题说道:“哥哥,你都跟我讲了你的身世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把我的身世讲给你听吧?”
易北岩诧异地看向她,“你的身世?”
“对呀,要不要听?你不想听我可就不讲了。”
“洗耳恭听。”易北岩答。
叶千凝勉强地扬了扬嘴角,言道:“我家是镜月城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家父在的时候也算是城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还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娘亲,父母特别恩爱,对我也是荣宠至极。直到后来……”
叶千凝眼眶慢慢变红,“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嫌弃我娘生不出男子,逼着我爹另纳妾室。我爹本来是不肯的,可时间长了,在过大的压力和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下,他还是没守住本心,在外面和一个女人染上了关系。”
易北岩心中一沉,叹道:“从此后,你的世界就变了吧?”
“嗯。”叶千凝可怜巴巴地承认,“据说事后他就后悔了,可大错已然铸成,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本来想着给些钱财打发了那女人,却没想到,几个月后那女人挺着肚子找到了他。她要他负责,否则就把他做的丑事公诸于世。”
“我爹声名在外,哪能容得下此等污点?再加上长辈的压力,他也确实需要一个男孩来继承家产。于是他就答应了负责,但他有愧我娘,不敢将她带进府里,就在外面偷偷养着她。”
叶千凝越想越气,愤恨地哽咽,“那女人很快诞下一对龙凤胎,她仗着生下了男孩,整**着我爹娶她进府给她名分。我爹一拖再拖,拼了命拖了几年,因那女人越闹越厉害,他无计可施,便将她们母子三人带回了府。”
易北岩擦擦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无声听她诉说。
叶千凝倔强地吸吸鼻子,忍住悲痛继续讲述,“那年我五岁,她的孩子三岁,我娘当天就被气得晕了过去,自那以后便大病缠身卧床不起。我爹愧疚不已拼命道歉,但我娘从那天起,到死都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易北岩悲凉感叹,“心爱的丈夫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娘的心彻底被伤透了。”
叶千凝流着泪点头,“是啊,她身心受挫大病不起,可她放心不下我,她答应我会为了我撑着病体,我不成年她绝不倒下。可那个贱女人,她觊觎我娘正妻的位置,天天带着她儿子到我娘病床边挑衅,各种挖苦辱骂。可怜我娘本就心中有气,哪受得起这般凌辱?我才七岁,娘就这么被她活生生……气死了。”
叶千凝说完泪如雨下,窝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易北岩听完唏嘘不已,本以为她就是个家庭幸福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不曾想她心里竟还压着这种恐怖的恩怨,真是难为她了。
好一会儿叶千凝才止住哭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着倾诉,“猜都能猜到,我娘一死那个女人母凭子贵,自然而然坐到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她那么恶毒,教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善类?尤其是她的女儿,母女两人犹如蛇蝎,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怕我分他们的家产对我百般欺压。要不是我爹把对我娘的愧疚都转化成对我的疼爱,若不是他一直护着我,我恐怕已经被她们害死了。”
易北岩心疼了,拥着她叹息,“我不敢想象,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