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亦楠有些犹豫,魏民是她的一位慈祥的长者,她担心他的安危,但是却一点也帮不上,和他家人跟本就不认识,贸然过去安慰就显得太唐突了。于是默默的说:
“我们走吧!”
走到医院的门口,章一楠回头望向抢救室的大门,眼泪又涌了出来,何志伟搀着章一楠的胳膊。
“你开的了车吗?”
章一楠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何志伟。
上了车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章一楠,“哇”的一声,趴在前风挡前,大哭起来。何志伟伸出右手,默默的抚摸着章一楠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个安慰,车子被阳光晒的十分的温暖,何志伟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任何语言,只有默默的抚摸,试图支撑起一片安详宁静的空间,慰籍心灵驱逐恐惧。
哭了一会儿,章一楠抬起头,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右手压在额头,哽咽着。
“我看着他从我旁边的凳子上摔了下去,当时我拿起筷子要递给他,他就突然的倒了下去,我抓了一把,没抓住,结果就摔在地上了,要是我有劲,抓住他就好了。”章一楠痛哭流涕的说着,充满了对自己的责备。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说是你个女孩子,在那种情况下,就是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抓不住的,你也不用责备自己,事情来了,每个人都不具备回天神力,也许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能够转危为安呢。”何志伟宽慰着章一楠。
车子依然没有发动,何志伟想稳定住章一楠的情绪,因为她看着魏民在自己身边倒下,却无能为力,也许让她深深的负疚自责。在生命面前,不管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还是籍籍无名的草民百姓,都只能是束手无策的等待,任由命运摆布。
“何哥,你不用宽慰我了,医生已经说了,很危险的,我站在大厅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助,一点办法都没有,孤伶伶的。给你打电话后,我才感到一点安慰,看见你了,我才踏实一点。谢谢你!”
纸巾已经用完了,章一楠打开储物柜,拿出一包纸巾,擦去眼泪和流出的鼻涕。打开遮阳板上的镜子,发现眼影弄花了脸,又从包里拿出来湿纸巾擦拭。接着打开了化妆盒。
何志伟这时发动了汽车。
“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报社,还跟我回警队?”何志伟不确定章一楠要去哪儿。
“我感到疲惫了,我想回家躺一下。”章一楠一边补妆一边说。
何志伟开着车,出了医院,路上车辆依旧是行驶缓慢,何志伟心事重重,心里想着和魏民点滴。
“何哥,你以后能不能戒烟啊。医生给魏所验血的时候,血液黏稠的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老烟枪。我看你和他抽烟一样的凶。”章一楠化完妆,顾虑重重的说。
何志伟心里一紧,确实是,和魏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是对着抽,两个人的烟瘾旗鼓相当!
“嗯,我也想戒,但是太难了。我不是夸耀自己,我戒过很多次了,戒烟太难了。”
也许魏民也只是特例?何志伟也明白这是鸵鸟心态。事实摆在眼前了,却不愿意承认,也许真的是到了要戒烟的时候了,物伤其类,不过人清醒的时候也许还有些自制力,一旦喝酒之后,这点可怜的自制力就变得荡然无存了,那个尉迟律师居然能戒掉烟,我也能吧!
何志伟把车停好,把钥匙交到了章一楠的手里,心居然有点慌。
“到我家坐一会吧?”章一楠邀请着。
“不了,我还值班!”何志伟心里有点活。
“我爸到外面练书法了,还要等一会儿回来呢!”章一楠看出了何志伟的顾虑,解释着。
“得了吧,我还是走吧。万一被堵到了,就不好了。”
“没事的,我妈在家呢。她人可好了。”
“以后吧!你好了就好,我回警队值班了。”何志伟担心被章老爷子抓到现形,心里慌慌张张的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