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洺惊讶,上回小厮送药时不曾提到啊,要知道他病了,自己怎么也该前来探望才是。
问清了张蔚恒的京郊小院地址,柳洺又坐着马车去了京郊。
张蔚恒这些日子一直在发烧,起初温度很高,后来慢慢降下来,这几日依旧有些低烧,大夫说他是累得狠了,人精神一松就爆发了病症,加上心情不太好,人就有些昏昏沉沉,情绪也很低落。小院虽然不大,但上上下下就他一个主子,走到哪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人,亲弟弟偶尔来封信,还有一半在念叨他的好柳弟。
人病了,就有些脆弱,想起之所以病倒还是为了柳洺,而柳洺这个忘恩负义的,回了京就变了脸。在西北一口一个张大哥,到了京城,连来问一句好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自己蠢得很,做了一门亏得底朝天的生意,白花花银子流出去,人还累病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正烦着,南边他爹娘的信又来了,这是病后收到的第三封信,紧锣密鼓,左不过是催他成亲,还说给他相看了门当户对的姑娘,色色都好,十全十美。张蔚恒看着“锦衣坊千金”五个字哼笑,直接扔了信,理也不理。
柳洺就是这个枪口上来的,进了院子就看到张蔚恒背对着她坐在一个小池塘边。
“不是发烧了吗?怎么还坐在这么湿冷的地方。”她笑着走上前,视线一扫看到了桌上的信件。
不是她故意要偷看,实在是眼神太好,一眼就看到了里头在说亲事。
“你要订亲了?”她露出笑容,替他欢喜,“什么时候?我讨一杯喜酒喝?”
张蔚恒冷眼看过来:“关你什么事?”
柳洺一愣,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眼色了,估计他本人不满婚事正烦恼着,自己还傻愣愣地上来就讨喜酒喝……
“不好意思啊,我想当然了。”她软了声音道歉,“再不高兴也别坐在这吹风,你的烧退了吗?”
听到柳洺软和的声音,张蔚恒这几天的气闷竟然散了,他觉得自己也太好脾气了,这个奸臣,不见兔子不撒鹰,准是有事找自己才来的!
他看着池塘,周身冷淡淡的,当柳洺不存在。
柳洺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了,但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她两指捏住他的袖子扯他,想让他转身:“我得罪你了?要是我做错了你直说。”
张蔚恒斜眼冷淡淡地看过来:“柳大人能有什么错?我不舒服,不想应付外人,有事下回再来。”
柳洺心底嘿了一声,这别扭闹的,这就叫上柳大人,把她划为外人了?一把把人拉过来,伸手按住他的额头。
张蔚恒猝不及防,回过神后,立刻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她:“你干什么?”人却突然热了起来。
温度不是很烫,但吹着冷风还有点温热,应该是有低烧。柳洺略微放下心,和他开玩笑:“柳大人自然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下回来不及。”
张蔚恒却心里一沉,想到:果然如此。要是没事情,他病死了这个姓柳的都不会想起他。当初就看透此人精明,偏偏张鲁恒这个蠢弟弟把他当成亲兄弟,一封接一封信催着他帮忙、照应,连累他也掏心掏肺,如今出钱出力,人家却不一定把你放心上。
越想越索然无味,父母、兄弟、朋友,每一件事都让他丧气,他的眼里没多少温度,神色也极其寡淡:“再急也没用,我帮不上忙,你走吧。”
说完,甩袖往回走。
柳洺看着他的背影,收起了笑容,终于意识到他今天非常不对劲。
追着张蔚恒进了屋,只见他侧身朝里躺在一张小榻上,柳洺不再开玩笑,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把脉。
张蔚恒闭着眼睛,下意识想要扯开手,却发现这人力道还挺大,竟然扯不动。他睁开眼瞪着她:“柳大人还喜欢擅闯民宅?”
柳洺笑着在他边上坐下,心思都在他的脉象上,嘴里应和着:“探望张大哥,怎么能算擅闯?倒是你,回了京,为何反而与我生疏了呢?”
张蔚恒呆了呆,这人还恶人先告状了?没好气瞪着微低头垂眼把脉的人,突然发现,这小子眼睫毛怎么比女人还长,这个角度看过去,没有半点男相。
想到这,连忙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头,真的是烧傻了,把一个男人看成女人。
柳洺收起手看到他拍头,担忧地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怎么了?头疼了?”
张蔚恒觉得他手凉凉的软软的,竟然十分舒服……
他越发觉得自己中邪了。
见他呆住了,柳洺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但是对他身体倒是放心了:“前段时间听小厮说你回京就很忙,如今果然累倒了。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多吃果蔬,不要再任性跑去水边吹风,当初还说我是混孩子呢,张大哥你自己生病也跟孩子一样。”
张蔚恒别开视线看着屋顶,嘴里硬邦邦地说:“你还能当大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大哥:做人真失败,病了那么久,父母催婚、弟弟眼里只有柳弟、柳弟逍遥自在去了,一个关心的人都没有,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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