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点东西,呷了口咖啡,白钰道:“关苓正府将修一条通往噶尔泰草原的山路,让工程车、播种机、洒水车等直接开上去,对土壤荒漠化、土系松驰的区域进行修复性种植和养护;正府将把泽被破坏严重的区域划为禁牧区,指导牧民有计划地进行放牧,另外在畜牧品种、数量等方面也会有宏观的调控。”
肖特听得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感觉对方说得都很正确却不符合自己的理念,可又不知从何反驳。
白钰又道:“我个人很赞赏世界遗产委员会和肖特先生对自然文化保护的执著,但作为***书计,我不得不指出这当中存在人.权方面的问题!”
“我不明白白书计在说什么!”
肖特震惊地说,人.权问题向来是西方正客攻击中国的武器,怎会被白钰拿起来先发制人呢?
白钰道:“越芒部落世代生活在草原上,孩子从生下来起就注定一辈子与牛马为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谁想过他们的未来?听说肖特先生的儿子考入加洲大学伯克利分校,值得祝贺,当然靠的是自身努力,可如果他不是肖特先生的儿子而出生在噶尔泰草原呢?”
“感觉……感觉白书计说得很深刻,确实,这是***书计考虑的问题,我很庆幸我不是***书计。”肖特尴尬地说。
“所以我们要尝试让越芒人有更多选择,更多可能性,”白钰道,“我不会强行改变什么,如果越芒人愿意留在草原,上百平方公里草原足够骏马驰骋;如果愿意考伯克利分校,哪怕希望渺茫至少要给他们努力的机会,对不对?”
肖特掩饰性拿餐巾擦了擦嘴,道:“白书计口才非常棒,思考也非常远大,我……我难以说服您,不过,我的身份是观察员,它决定了我必须也只能根据观察员职责考虑问题,而非过于宏大的远景和设计。我们都保留各自观点,愉快地享受这顿美餐。”
白钰笑笑,道:“我们都在尽自己的职责……过去关苓正府对噶尔泰草原和越芒部落关心不够,从我这一任起要有所调整,对了顺便说一句,据我掌握的情况现任首领索朗扎西试图推举儿子达劳嘎姆继位,我不知道过去几百年有无类似现象,但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与自然文化传承和保护毫无关系!如果索朗扎西人为操纵推举程序,地方正府绝对要干预!”
若没有刚才的交锋和辩论,肖特又要提反对意见,但此时已领略到白钰的强硬与睿智,以及关苓正府在其强势领导下采取的“积极参与”策略,如何应对新领导带来的新问题,肖特暂时还没想好,只能暂时战略性退让。
“越芒部落必须有公开透明而且程序公平的选举,任何人为操纵舞弊行为都不应该发生。”
肖特如斯说,实际上作出不干预推举新首领的承诺。
接着话题转移到葛兰特集团在毕遵的投资,鉴于东南亚国家基本都以农业、种植业为主导,农用化肥市场空间相当广阔,米果已决定将设在桦南的总部迁到毕遵,更好更快地进行决策和战略布局。
从而初步形成榆达化工厂两个厂区生产基础化工品、工业化工品;毕遵化工产业链生产农用化肥;渚泉化工区生产重工、基础工业品的产业架构。
何况缪文军为了吸引葛兰特大手笔投资,给予的优惠还超过榆达化工厂,毕竟这里他能说了算。代价也是巨大的,为整合化工资源打造通榆首个“绿色化工园产业”,缪文军天马行空般将原先两个化工厂之间的四个居民小区数千户、一家纺织厂、一家电子设备制造厂全部搬迁,弄得怨声载道连市领导们都多有腹诽,市府大院门口每天都挤满上访者。
然而白钰略加思索便清楚缪文军貌似冒失却胸有成竹的思路:将重污染、高风险产业集中到这个区域,利用植物园等形成隔离带与主城区切割开来,一方面产生的有毒气体烟雾都吹散到遵江江面;另一方面即便发生大爆炸等极端事件也不会危及普通居民。
此外缪文军亲自参观了葛兰特在榆达化工厂安装改造的污水处理系统,倘若化工产业园全部上马,以后再有污染企业搬进来便可搭顺风车省却一大笔费用,经济帐还是要算的。
白钰感慨米果真有魄力,总部说搬就搬丝毫不拖泥带水,如果内地企业家肯定要考虑省城特有的正治优势,繁华程度和各种便利等等。
米果笑笑,说所谓总部连同我也就四五个人,所有家当两皮箱都装不满,权当一场长途旅行吧。
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白钰道。
听到这句毫无诚意的话,米果恨得秀目圆瞪,瞅准了拿皮鞋尖后跟狠狠踩到白钰鞋面,轻启朱唇道不见吧白书计,在省城大半年也没请过我们呀,辛总说是不是?
辛助理哪知道他俩之间的名堂,笑道白书计主持榆达股改大工程,怎么可能跟我们意向投资方私下接触?不合规矩的。
白钰疼得钻心——米果这一下踩得狠呐,真正意义的碾压,又不敢在肖特和辛助理面前露馅,强忍并挤出笑容道:
“应该请,应该请,吃顿饭又不算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