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寻给朱由检出的点子说白了就是两个字,一个是止,一个是揽。所谓止,是立即停止一切的行动,万不可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所谓揽,则是主动揽下一部分罪责,以小过掩大错,消除魏忠贤的戒心。
所谓的小过纪寻也给朱由检想好了,便以那数十位被捕官员曾去找过他并想让他牵头为由去向魏忠贤请罪,罪在知而不报。
周道登当即表示强烈反对,说朱由检地位尊贵,决不能向阉党低头。对此,纪寻沉默不语,不搭理他也不接话头,他相信朱由检会听他的。
果不其然,朱由检在沉默一会后对纪寻抱拳一拜,说:“纪兄此番大恩,没齿难忘。这便先行告辞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告辞呢,当然是要赶紧去找魏忠贤请罪,迟则生变,想来朱由检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
朱由检和周道登离开后,纪寻也没有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是以当下便向简大家二女告辞,不成想那冰美人却在此时说了句不着四六的话:“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也罢,我叫叶知秋,记住我的名字。”
纪寻犹疑的看着她,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袭来,可还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却也不及多想,他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离开百花阁后,纪寻先是去了趟顺天府的大牢,使了些银子放牢头多照顾许靖一些,他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余下的只能静等。
在他想来,朱由检去向魏忠贤请罪后,魏忠贤应该能放下大部分的戒心,接下来几日只要事态不再恶化,其戒心便会慢慢消失,介时也就该放了许靖等那些愣头青了,毕竟总不能一直关着更不能全杀了。
事情的发展大概在纪寻的意料之中,只是纪寻又多花了几千两银子而已,因为不交银子就不放人,瞧,这魏忠贤是有多贪多精,都算计到骨子里去了,绝不放过任何捞钱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许靖终于在七日之后被放了出了,只是被放出来的许靖,显得颇为落寞,似乎已经失去了信念,失去了灵魂,他再度钻进了百花阁,终日借酒消愁,而对此,纪寻也只能暗叹一声,毫无办法。
春闱终是开始了,之前的轩然大波仿若是过眼云烟,最终的结果没有定论,考生们或许信或许不信,但他们还是如过江之卿般的蜂拥而来,或许只是为了那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又或者对现今的世道存有一丝丝的奢望。
这一日,纪寻备好了两份考试用品,早早的等在了贡院门口,他在等许靖。
许靖或许来,或许不来,他来纪寻便陪他去考,不来纪寻便打道回府。
许靖终是来了,他醉醺醺的来到纪寻身边,对纪寻说:“天道不公以万物为刍狗,我等大丈夫,斗不过就不斗了吗,要斗,明知是输也要斗,走,我们去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