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的当日,魏忠贤在府中设宴为纪寻接风洗尘,与会者皆为鹰犬,却有一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个人是皇太极。
观皇太极言行,此人这三个月来可没有虚度,便看这满堂鹰犬拒接对此人毕恭毕敬颇为热络便可见一斑。连魏忠贤都对皇太极和颜悦色,想来收了皇太极不少的钱财。
纪寻非常清楚,皇太极根本就没有必要来大明为质,他既然来了,那么必定是有所图谋的,其所谋在纪寻看来也是显而易见的,无非是想尽办法的加剧大明黑暗的官场,为大明的动荡推波助澜,其所谋,无非是从内部瓦解大明江山罢了。
纪寻清楚,皇太极也知道纪寻清楚,且他更清楚的是纪寻绝不是世人口中的奸贼,他从心底里相信纪寻将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将大明江山拨乱反正的人,可他不清楚的是,纪寻根本就不在意皇太极那自认高明的谋划,因为他更清楚,此时的大明朝政根本就无需推波助澜,归根结底,只要大明的天启皇帝不睁眼,大明便将永远处于魏忠贤的统治下,而以魏忠贤那么自私自利的性格,早晚得把大明朝搞得支离破碎。
所以,纪寻的最终目标自始至终一直很纯碎,诚然,他最终的目标是干掉魏忠贤,但在干掉魏忠贤之前,要先干掉天启皇帝朱由校。若是有人知晓了纪寻这个决心,怕是肯定会认为纪寻疯了。
但纪寻疯了吗,他没有,他比任何都清楚,罪魁祸首并不是魏忠贤,而是天启皇帝,天启皇帝不死,大明永远暗无天日。而至于怎么才能干掉天启皇帝,纪寻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或者说并不需要想什么办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天启活不了几个月了,老天爷会替纪寻收了他。
而在这之前,纪寻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为大明朝续命保存势力,比如说保住信王孙承宗等人的命,比如说收复辽东,比如说给了那上百万难民一条生路。接下里,他要做的还有很多,他要尽力的保护那些即将被魏忠贤迫害的忠臣良将,他要竭尽所能的为大明朝攒家底,更重要的是,他要在天启皇帝死之前想办法把信王朱由检从后金赎回来。
想想也没几个月了,任重而道远,所以纪寻对皇太极在京城的左右逢源推波助澜一点兴趣也没有,由的他去闹,纪寻无所谓,反正现今和皇太极勾结的都是魏忠贤的鹰犬,而这些人,早已被纪寻判了死刑。
对注定要死的人,纪寻还是很有宽容心的。
所以,当皇太极主动来找纪寻攀谈时,纪寻表现的和堂内鹰犬一般无二,对皇太极极尽奉承,再无半点辽东时军阵相对的气节。
皇太极笑着说:“纪兄藏的可累啊?”
纪寻亦笑道:“不累,习惯了。倒是四贝勒连日奔波,着实辛苦了。”
两句话后,二人相识一笑,具结知晓了对方埋在暗处的险恶用心,只是,他们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纪寻知道他阻止不了拿钱开道的皇太极,皇太极也知道纵使他说出纪寻要除掉阉党也不会有人信,因为此时的纪寻就是除魏忠贤外最大的阉党。
所以,这僵局短时间内没人能够打破,除非出现石破惊天的重大事故,不过那就要凭天意了。
于是乎,二人立刻将对方的险恶心机抛诸脑后,像是两个老朋友似的交谈起来,他们谈话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敢打,因为他们谈的每一句话都足以放他们万劫不复。
皇太极:“纪兄借我后金之势保住了信王,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吗?”
纪寻:“唉,四贝勒此言差矣,大家各取所需嘛,你难道愿意看到我大明朝存在能和魏公公对抗的势力?”
皇太极:“其实我离开时曾劝父汗,应该把信王和孙承宗全部杀了,永绝后患?”
纪寻:“想来你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要不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